算了算了,我闭着眼胡乱想,顶多就是摔得重一点。小时候爬树摔断过胳膊,爬墙磕破过膝盖,大不了再来一次呗。磕到膝盖应该不会死吧?顶多疼得嗷嗷叫,被孙梦拖去医务室,让校医阿姨用碘伏消毒时龇牙咧嘴,然后被王少知道了,又要被他念叨到耳朵长茧……
可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加速,运动裤子与木头扶手摩擦的“滋滋”声越来越响,像无数根细针在耳边扎刺,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又重重撞在墙壁上,这次力道大得惊人,震得我胸腔发闷,喉咙一阵发紧,酸水直往嗓子眼涌,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下意识蜷起膝盖想护住肚子,却忘了这动作让重心彻底乱了套,身体猛地往扶手外侧歪了歪,半个屁股都悬在了空中——这要是彻底歪出扶手,顺着楼梯滚下去,非得摔断腿不可!
“啊啊啊——”我吓得尖叫出声,双手在扶手上胡乱抓挠,指尖却只摸到一片光滑的木头,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怎么还没到一楼啊……这楼梯明明平时走起来很快,怎么滑起来就这么长?我死死紧闭双眼,不敢看脚下的高度,只听见风声在耳边急速呼啸,头发被吹得糊满脸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突然,屁股底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我心里咯噔一下——到一楼了!赶紧绷紧全身肌肉,做好膝盖狠狠砸向地面的准备,甚至已经预想到了骨头撞地的剧痛。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落入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手臂被人稳稳托住,后背撞进一片宽阔的胸膛。
“嗯?”我懵了两秒,僵硬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扫过眼前的人,眉头不受控制地皱了皱,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喊道:“阿……阿洛……”
他正微微弯腰横抱着我,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滑在脑后,露出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怀里的手劲很大,托着我膝盖的手臂稳得像座山,眼神却冷得能冻死人,盯着我咬牙道:“不要命了?四楼扶手也敢滑?”
我被他吼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鼻尖猛地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温热的泪珠砸在他胸前的连帽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涌上来,可更沉的是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愧疚——他冲过来接住我的时候,眼里的焦急那么真,可我却在心里悄悄盘算着这份“朋友情谊”的利用价值。
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在发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被这真实的关心烫的:“我……我不是故意的……裤子太滑了……”
我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味,混合着秋日阳光的暖意。
詹洛轩抱着我往楼梯旁的空地走,脚步稳得像踩在实地上的磐石,怀里的力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生怕我再乱动似的。他低头看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神沉得像深潭,语气里却藏着藏不住的、松了口气的后怕:“要不是我刚好上来拿东西,你下个星期就得在家躺着,别说放学去买草莓味棒棒糖,走路都得人扶着挪。”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心里又酸又涩。他是真的把我当好朋友啊——知道我书包侧袋里总装着棒棒糖,知道我最爱草莓味,知道我走路总爱蹦蹦跳跳踩不准台阶,会在我差点绊倒时伸手扶一把。可他永远不知道,我书包最深的夹层里,藏着的不是他以为的小零食,是每天被汗水浸透、边缘磨得发白的拳套,是练到指节发红时用来冰敷的药膏。
“我哪有那么弱……”我闷闷地嘟囔,声音被布料闷得发虚。指尖攥着他的衣角,布料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触,这是我见过无数次属于青龙主的力量感,可此刻却用来稳稳地抱着我,像在护着什么珍宝。
“还不弱?”他低头敲了敲我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刚才在楼梯上叫得快把楼掀了,现在倒嘴硬。”他顿了顿,抱着我在空地上站定,低头看我的眼神软了些,“下次再敢玩这么危险的,我就把你藏在我柜子里的棒棒糖全换成柠檬味的。”
我猛地抬头瞪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急得忘了哭:“不行!柠檬味的太酸了!”话刚出口就后悔——又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了。他以为我只是个爱吃棒棒糖、爱闯祸的小姑娘,却不知道我每天放学后,会躲在拳馆里挥拳到手臂发颤,会对着镜子琢磨怎么在实战里更快地避开攻击。
詹洛轩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嘴角终于绷不住,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伸手擦掉我脸颊的泪痕:“知道酸还敢冒险?下次再这样,别说棒棒糖,连校门口的烤肠都没得吃。”他的指尖带着凉意,擦过皮肤时却像有暖意淌过,“手磨破了没?我去医务室给你拿创可贴。”
“不用不用!”我赶紧摇头,肚子却很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我摸着空空的肚子,故意转移话题,“我饿了,中午还没吃饭呢!番茄牛腩再不去吃就真没了!”
詹洛轩被我这声“咕噜”逗笑了,低低的笑声从胸腔传来,震得我耳朵有点痒。他低头看我,眼里的沉意散了大半,嘴角勾起点无奈的笑意:“呵呵呵呵,光顾着训你,都忘了你还没吃饭。走,吃饭去!”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转身就往楼梯下走,脚步轻快了不少。
“阿洛,你放我下来啦!”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脸颊有点发烫,“我自己能走,这么抱着被同学看见,又要被传闲话了。”虽然楼梯间人不多,但万一撞见王少或者孙梦,指不定要被打趣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睨了我一眼,脚步没停:“刚才滑扶手的时候怎么不怕被人看见?现在知道害臊了?”他故意晃了晃胳膊,吓得我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别动,摔下去我可不接第二次。”
“你耍赖!”我气鼓鼓地捶了下他的后背,却不敢真的乱动。他的后背很结实,隔着校服都能摸到紧实的肌肉线条,这是常年练出来的力量感,和我偷偷练拳时感受到的发力感很像,却又不一样——他的力量是用来护着我的,而我的拳头,却可能有一天要对着他。
“到食堂门口再放你下来。”他妥协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不然等下你腿软摔了,又得耽误我吃饭。”阳光从走廊尽头照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抱着我一步步往下走,脚步声和我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居然奇异地合拍。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偷偷吸了口气,柠檬味里混着淡淡的阳光味,让人莫名安心。心里的算计和愧疚暂时被压了下去,只剩下肚子饿得咕咕叫的真实,和被他抱着的、有点甜又有点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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