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唇角勾起,面容冷峭,“仅凭倒卖逆臣萧崇的遗物定疆剑,便足以证明此人绝非善类!更遑论,他勾连宫闱,私贩禁药。萧丞相——”
说到此,他目光忽地一凝,睨向席间镇定如常的萧嵩。
“经孤详查,此人与你萧府门下心腹管事萧禄,往来甚密。美人所用催阳散,正是萧禄自邱某处购得。对此,丞相作何解释?”
一而再,再而三,当殿质询。
太子殿下要以一敌三?
众人面面相觑,屏息凝神。
萧嵩再也无法安坐。
“荒谬!”
他猛地从席位上站起,虎目圆瞪。
“太子殿下莫要血口喷人。”
又拱手,他朝着御座方向重重一揖,声若洪钟地道:“陛下,老臣一片丹心,天地可鉴。请陛下明察!为老臣做主。”
李肇冷淡一笑:“萧大人别急着否认。孤这里另有一物,或许能让丞相想起些什么。”
“父皇。”他又转向崇昭帝,肃容道:“儿臣奉旨彻查禁药,在萧家城外别苑的地窖内,搜出一物。”
他抬手,轻轻一击掌。
殿门外侍立的关涯,大步流星踏入殿中,玄甲铿锵。
他手中托着一个乌木托盘,上面静静躺着一个沾着泥土的油布包。行至殿中,单膝跪地,双手将托盘高举过顶。
李肇缓步上前,手指捻起油布一角,猛地掀开。
几支白瓷小瓶暴露在满殿惊疑的目光中。
瓶身无字无纹,透着森森寒意。
“这便是罪证……”李肇目光如电,倏地剜向浑身僵硬的萧嵩,“经太医院多位太医勘验,其中便有禁绝宫闱、戕害龙体的虎狼之药——催阳散。”
他指尖轻叩托盘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拿起托盘上仍沾着墨迹的纸笺。
“这是萧美人亲笔画押的供状。详述受何人指使,如何下药,药从何来——人证物证俱在,萧丞相,你还想抵赖到几时?”
字字千钧。
殿内瞬间死寂。
一群赴宴的勋贵宗亲如同受惊的鹌鹑,低头盯着面前的杯盘,恨不得缩进地缝。
萧嵩脸色剧变,魁梧的身躯因狂怒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钉在李肇脸上,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太子殿下为剪除异己,竟至疯魔……陛下,这证物和供词,定是伪造。太子殿下行此构陷毒计,枉为储君。请陛下明察秋毫,为老臣洗刷冤屈……”
他声嘶力竭,一副蒙受奇冤的忠臣模样。
殿中依附萧家的官员,也蠢蠢欲动,出来替他分说几句。
李肇唇角牵出一抹冰冷的嘲讽。
“丞相,萧美人尚在,是真是伪,当殿一问便知。”
萧嵩心头一沉,随即强作镇定。
“老臣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惧任何诬陷……”
他心中尚存侥幸。
李肇多半是在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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