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衡手腕轻振,甩落剑身上沾染的碎石粉末,动作依旧带着他那份对污秽的天然排斥。
他从容不迫地抬起眼,迎上卫莲震惊的目光:
“沧浪盟寿宴,罗刹教忍者袭扰,所用刀法便是此路。”他顿了顿,补充道,“看过一次,招式轨迹、发力方式、身形步法,便记住了。”
只看过一次……便记住了?!
卫莲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怔怔地看着司玉衡。
他猛地想起在终南山少年英雄大会的擂台下,卫听澜那带着洞悉一切的笑容低语:
“……武当这位小师叔,据说有过目不忘之能,只是他那性子,深居简出,极少与人动手,江湖上知其根底者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
这并非刻意修习,而是天赋。
一种近乎恐怖的、对武学轨迹洞若观火、纤毫毕现的可怕天赋!这位看似不染尘埃的武当掌门简直就是一本人形的武学活典,一座移动的招式宝库!
卫莲震撼不已,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横亘在自己变强之路前方的,是何等巍峨的高山——唐晰的机关傀儡术,司玉衡的武学洞见力……这些天才的光芒,足以让任何追赶者感到绝望。
接下来的近一个时辰,卫莲完全沉浸在一种从未接触过的对练之中。
司玉衡手中的剑仿佛拥有了生命,时而是武当剑法的圆转绵长,时而又化作东瀛刀法的凌厉诡变,甚至还夹杂着几式卫莲曾在寻器阁邹平身上见过的、以棍代剑的刁钻点刺。
没有灌注内力,只有最纯粹的招式拆解。
司玉衡将不同流派、不同风格的武技,以其最本源的面貌,全部呈现在卫莲面前。
卫莲起初应对得极为狼狈,全凭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直觉在硬抗。
然而,在这巨大的对战压力下,卫莲身上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他不再执着于理解每一招的精妙,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捕捉对方动作的起点与轨迹上。
司玉衡的剑招在他眼中渐渐褪去了繁复的表象,只剩下最简洁的力量传递路线和肢体动作的预兆。
他格挡、闪避的次数越来越少,尝试预判和截击的次数随之增多。
虽然十有八九会落空或被反制,但那偶尔成功的一招半式,都是他不断进步的基石。
当司玉衡手中的长剑再一次出其不意地斜撩而上,卫莲几乎是凭借着身体先于意识的反应——
他手腕一沉,以一个恰到好处的急震“铛”地一声磕在对方剑身力量传递最薄弱的中段!
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司玉衡的剑势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迟疑!
卫莲抓住时机,直刺司玉衡因剑势被阻而露出的肋下空门——
剑尖所指,劲风凛冽!
司玉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硬接,而是身形迅捷地向后飘退半步,同时手腕一翻,剑锋画出一道弧线,轻巧地荡开了卫莲这凝聚了全身气力的一刺。
“到此为止。”
司玉衡收剑而立,眼神中的那丝诧异已消失无踪。
卫莲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刺出的剑身悬停在半空。
他剧烈地喘息着,握剑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但看向司玉衡的眼睛却亮若星辰,里面闪烁着对答案的渴求。
司玉衡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院中石桌。
道童刚刚端来一壶清茶,茶香混合着冰雪的清冽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
卫莲在原地站了片刻,胸膛的起伏渐渐平复。
他随手将沉重的铁剑插在脚边厚厚的积雪里,迈步走到石桌旁,在司玉衡对面坐下。
石凳寒气透衣,他恍若未觉,目光始终胶着在司玉衡脸上,带着未散的亢奋与探寻。
司玉衡将其中一杯茶推至卫莲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他垂眸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汤,似在思忖。
“你内功启蒙太晚,”
司玉衡声音微沉,带着些许凝重,“丹田气海受创,根基不稳,纵有奇遇得窥上乘心法门径,欲追及数十年苦修之功,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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