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7日
清晨醒来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屋外的风吹动树梢,发出一阵阵低低的响声,像是谁在悄声叹息。雨没有再下,可空气依旧湿漉漉的,仿佛昨夜的潮气还没散去。我躺在床上,不想起身,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却翻江倒海。那封信又一次闯进脑海,像是一只顽固的虫子,在我的思绪里来回爬。
母亲在灶屋里忙碌,铁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响声,饭香渐渐弥漫。我撑起身子,穿好衣服走出去。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稀饭和咸菜,父亲已经坐下,正低头喝粥。我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碗,却半天没动。父亲抬眼看我,皱着眉头:“你还在惦记那封信?”
我低下头,没答。母亲叹了口气:“磊子啊,你得让自己松一松,哪有人整日像你这样,把心都绷得快断了。”
我苦笑,勉强喝了几口粥,味道淡得像白水。
吃过饭,父亲去地里,我没有跟。我留在院子里,搬了条小凳坐下,手里拿着笔记本,却迟迟没有落笔。风吹过来,掀动几页纸,发出沙沙声。我盯着那些空白纸页,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我的等待,空白而漫长。
我写下一行字:“第五天,心像空壳,被风一吹就晃荡。”
写完这句话,我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天空灰白,没有一点颜色,像一张未着墨的纸。
午后,阿强又来了。他背着手走进院子,一脸神秘,凑到我跟前:“喂,我听人说,镇上有人前几天收了封外地的信,还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的,你说,会不会是……”
我心头一紧,猛地抬头看他:“真的?是谁?在哪里?”
阿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哎哟,你看看你急的模样,脸都白了。我逗你呢。”
我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半晌说不出话来。阿强拍了拍我肩膀:“兄弟,我就是想让你松一松。你这紧绷着的样子,看得我都替你难受。”
我勉强笑了笑,却笑不出声。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酸涩又无力
傍晚的时候,父亲从地里回来,见我还在院子里发呆,皱着眉头说:“你再这样下去,人都要废了。等信不是你能控制的事,别被它牵着鼻子走。”
我点点头,却没反驳。夜幕渐渐降临,屋子里点亮了昏黄的灯。我摊开笔记本,写下:
“第六天,我像一只被线拴着的木偶,动作僵硬,心思不由自己。别人一拉,我就跟着走,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写完这句话,我盯着纸上的字,心里一阵发冷。
今天的天放晴了,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在桌面上,留下温暖的光斑。我坐在桌前,手里握着笔,却久久没写下什么。我的心像被太阳照得有点松动,可那股不安仍旧藏在深处,随时会跳出来。
吃早饭的时候,母亲说要去镇上买些针线,让我陪她。我本不想去,可转念一想,也许出门能散心,便答应了。
镇上的街道依旧热闹,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我跟着母亲在人群里穿梭,却总忍不住去看邮局的方向。那绿色的门板在阳光下分外刺眼,我脚步慢下来,想停,却被母亲拉着走:“你看什么呢?快点。”
我只能压下心里的冲动,跟着她去买针线。可整段路上,我心里都在跳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
回到家,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傍晚时分,阿强又来了,手里拎着一壶酒:“走,陪我喝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他把酒倒在碗里,递给我:“别老守着心事,喝一口,心里能暖和些。”
我喝了一口,辛辣的酒顺着喉咙灼烧下去,胸口立刻热了。我叹了口气:“阿强,你说,我这信会有人看吗?”
阿强看了我一眼,没急着回答,喝了一口酒,才说:“谁知道呢?但不管有没有人看,你写出来了,这就够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什么都不说吧?”
我怔住,心里忽然被他的话击中。是啊,不管有没有回应,至少我已经写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这本身,难道不算是一种解脱吗?
我盯着碗里的酒,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酸涩和温热混在一起。
夜深了,我翻开《等待日记》,写下:
“第七天,酒灼烧我的喉咙,却让我想起那封信离开我的那一刻,胸口同样灼热。等待像酒,越久越烈。”
写完这句话,我放下笔,心口却像燃起了一团小火。它不大,却足以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窗外的风吹动竹叶,发出簌簌声,像是谁在低声倾诉。我忽然觉得,也许,这份等待并不只是折磨,它还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我看清自己真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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