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长官,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归益秾说道。
“说吧。”苏晨德看了归益秾一眼。
“从属下对程千帆这个人的了解来说,此人贪财好色,仇视红色,我看过相关卷宗红党霍星黔险些突围,是程千帆与此人搏杀,最终拖延了时间,给同僚击毙霍星黔创造了机会……”归益秾说道、
“这些不用你说。”苏晨德摆摆手,“程千帆手中沾了红党的血不止这一起。”
他看着归益秾,“这也正是我们现在做事情缩手缩脚的原因。”
苏晨德扔给归益秾一支烟,“程千帆是红党,这其中有很多无法解释得通的地方,同时,汪康年是红党陈州,最无法解释的就是汪康年手里有红党人命,但是,不考虑这一节的话,汪康年是红党陈州,却反而有很多合理的解释。”
“所以,从日本人怀疑手上有红党人命的汪康年是红党‘陈州’这件事来看,我们怀疑程千帆是红党,有何不可呢?”苏晨德缓缓说道。
他看着归益秾,“红党确实极少会去杀害他们自己人,但是,倘若是红党之间互不相识呢?亦或是,这个红党的身份非常重要,重要到他们的组织可以接受牺牲其他人去帮助其掩护?”
“甘愿赴死?”归益秾皱眉说道。
“谁知道呢……”苏晨德弹了弹烟灰,轻笑一声,似是陷入回忆,“他们的红色思想啊,有毒。”
说着,似乎是犹豫,苏晨德抽了口香烟,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那个被杀死在霞飞路的红党,是丁乃非的手下开的枪。”
“什么?”归益秾一下子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问道。
就在此时,有手下匆匆敲门进来汇报,“苏长官,程千帆急匆匆离开了巡捕房。”
“去了哪里?”苏晨德立刻问道。
“弟兄们不敢跟的太紧,被甩开了。”手下一脸羞愧,然后又解释了两句,“有巡捕盯着……”
苏晨德火大,骂了句,又很无奈,这里是薛华立路,是中央巡捕房,是程千帆的地盘,到处都有巡捕,他的人确实是不敢跟的太紧。
程千帆这个人对自身安全非常重视,中央巡捕房的巡捕也格外重视对程千帆的安全保护工作。
当然,此人善于敛财,特别是并不吃独食,惯会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因此颇受巡捕的拥戴。
就在此时,苏晨德瞥到了楼下的日杂店里,掌柜的拿起话筒喊了句什么,然后早就守候在一旁的手下接听了电话。
他看到手下向掌柜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掌柜的不情不愿的借了纸笔给手下用作记录。
苏晨德猛吸了一口香烟,精神为之一震,他有一种直觉:
鱼动了!
他现在就期待这个电话是曹宇在电报局那边打过来的。
很快,手下一路疾跑过来汇报,“苏长官,曹组长来电。”
说着,此人将一张纸递给了苏晨德。
这是写在撕下的报纸的边角的一个地址:
劳勃生路曹家渡三号恒丰钟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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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仇恨,很难不让人认为是汪康年在攀咬。
……
“我原也倾向于认为汪康年是在攀咬程千帆,不过,曹宇提供了一个细节。”苏晨德说道。
“噢?”归益秾来了兴趣。
“根据曹宇所说,事实上在民国二十五年秋的时候,汪康年就对程千帆产生了怀疑。”苏晨德说道,“党务调查处在霞飞路抓捕一名从关外回来之红党,该名红党当场死亡,汪康年事先安排人对现场周边行人进行了暗中拍照,后来审查照片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程千帆竟然出现在了那些照片里。”
“对于程千帆这样的人,一张仅仅只是路过的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归益秾摇摇头,“既然汪康年当时没有抓人,这说明他也没有证据。”
“确实是没有证据。”苏晨德点点头,“根据调查,程千帆有当时出现在霞飞路的合理原因。”
“程千帆手里沾了红党的血,这个人仇视红党。”归益秾想了想,补充说道。
“汪康年手里红党的人命少了?”苏晨德反问,“不还是被日本人怀疑是红党,而且是大名鼎鼎的‘陈州’?”
“苏兄认为汪康年是冤枉的?”归益秾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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