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便有巡捕敲门进来,将李先生送到岗亭的礼物呈上。
程千帆打开用绸缎包裹精美的木礼盒,里面赫然是一枚金锭。
确切的说,是一枚“清朝嘉庆六年十月朝鲜国贡金银作局制足色金壹锭伍拾两重”的金锭。
程千帆拿起这枚金锭,入手颇沉。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刚才李萃群的手下胡四水在岗亭打电话给他,实际上是胡四水在读一封信。
这封信是李萃群仓促写就的。
信中说:
李萃群本打算来亲自拜访的,不过来的途中忽遇有急事要去处理。
李学长不想自己这番诚意付之东流,故而下令胡四水开车经过中央巡捕房门口,向学弟遥遥致意。
区区薄礼,权当此次失约之赔礼了。
程千帆啧啧两声。
什么临时有急事,狗屁。
自己这位学长是一个骄傲的人,轻易不愿意低头,却又很在意两人之间的‘友谊’,如此便有了这么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赔礼道歉。
程千帆欣赏着手中的金锭,实则在琢磨李萃群此番所为,越想越是觉得有意思。
这位李学长端地是一位知情识趣的妙人啊。
……
第二天清晨,落雨天。
去中央巡捕房的路上。
程千帆落下车窗,风有些大,斜雨被裹挟进了车窗。
程千帆没有升起车窗的意思,他喜欢这样的清凉。
“帆哥,那个费佲是红党?”
浩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有可能。”程千帆眯着眼睛看细雨中的街道,说道,“暂时还未确定,也可能是上海站亦或是中统的人。”
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浩子的后脑勺,“怎么了?”
“没什么。”李浩叹口气说道,“就是觉得太狠了,自己用钉子划开了喉咙,红党对自己太狠了。”
“你觉得费佲是红党?”程千帆问道。
“我觉得是。”浩子说道,“中统那帮家伙,都是几鞭子就投降的怂包,上海站那边,没听说有这样的狠人。”
“好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了。”程千帆忽而情绪不佳,说道,“影响团结。”
半个小时后。
程千帆同老黄一起在院子里遛狗。
在德国黑背撅着屁股拉屎的时候,老黄捂着嘴巴说道,“费佲实际上是被收养的”
程千帆看了老黄一眼。
“‘黎明’叛变的时候,费佲的父亲母亲牺牲了,组织上后来找到了流浪行乞的费佲,把他安置在了现在的家里。”
“费家?”程千帆声音有些嘶哑,问道。
“费家是同情我党的,一直暗中有保护和收留我党遗孤。”老黄缓缓说道,“费先生和费太太没有孩子。”
“费佲的哥哥和妹妹?”程千帆问道,随即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我同‘包租公’同志发火了。”老黄突然说道。
程千帆看了老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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