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压根儿就不想懂,你瞧!”
他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在军队里的生活讲给我听。我不能领会这些故事的意思,觉得没有
一点味儿。而且他讲得没头没脑,东一搭,西一搭,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团长把兵士叫来,问他:‘中尉对你说了些什么?’那兵士一五一十报告了。当兵的
可不能撒谎。可是那中尉跟盯住墙壁一样盯着他,不一会儿,他转过脸,把脑袋低下去了。
嗯……”
厨师冒火了,他吐着烟,唠叨说:
“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这样,那中尉就在要塞里禁闭起来。那
中尉的母亲却说……‘啊,天哪!’……我那时什么也没有学过嘛……”
炎热的天,四周的一切轻轻地摇晃着、轰隆着。船舱的铁板外边,响着水声和轮船外轮
转动的声音。圆圆的窗外,河水象一条宽阔的带子,滔滔地流过去。远远地望见岸上一片草
场,零落地立着一些树木。耳朵习惯了一切声响——觉得四周很静,虽然水手们在船头上象
哭似的叫唤着:
“七个,七个……”
我什么也不想去参加,也不想听,也不想干活,只想躲到什么隐僻的地方,闻不到厨房
的油腻和热香,悠悠地望着这疲倦的生活的流水,潺潺地流去。
“念呀!”厨师生气地命令了。
各等舱室的茶房都怕他,还有那个柔顺的、不大吭气的、跟鲈鱼一样的食堂管事,也好
象有点害怕斯穆雷。
“嗨,猪猡!”他呵斥那些食堂里的茶房。“到这儿来,贼骨头!亚细亚人……恩勃拉
库伦……”
水手和司炉们对他总是又恭敬又巴结。他把燃过肉汤的肉给他们,问他们家乡的情况,
家人的情况。那些满身油腻、象火薰过一样的白俄罗斯司炉,在轮船上算是最低下的人,大
家都叫他们雅古特,还向他们挑逗说:
“雅古、别古,在岸上住。”
斯穆雷听到了就气得满脸通红,向司炉中的一个大声嚷起来:
“你干吗让人家嘲笑你?傻瓜!你揍喀查普的嘴巴呀!”
有一次,那个长得又漂亮又凶恶的水手长对他说:
“雅古特跟霍霍尔是一路货!”
厨师听了这话,立刻两手抓住他的领子和腰带,把他举到头顶上,一边摇晃着一边问:
“你要我把你摔死吗?”
他常常跟人吵架,有时甚至扭打起来,可是斯穆雷从来没有挨过揍。他的气力比谁都
大,而且船长太太常常同他谈得很亲热。她个子高大、肥胖,脸跟男人一样,头发剪得又短
又平整,象一个男孩子。
斯穆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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