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青衣客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脊背,息焕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青衣客剑祖貌似十分不满道:“你现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未免。。。。。。太虚弱了些,体内多道不同的力量互相角力,迟早要被当作一处战场给你折磨的不成人样。”
说罢青衣客默默摇头,其实他也没有万全的法子来处理搬山罗刹的那留下来的山河拳印,那种蕴含存粹力量的拳印,只能依靠息焕自己去满满消磨吸收,在彻底消化内景山河的罗刹拳印前,任何一次的罗刹鬼变都极有可能牵动拳印引起内景山河动荡,所以说搬山罗刹兵解前都这一记后手,说是好心办好事也好,还是另有打算也罢,对于还未铸造出第一柄剑安置于第一座登仙楼的息焕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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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苦命人。”青衣客感慨一句,说者无心,少年却蓦然间红了眼,原本还在默默承受体内山河破碎痛楚的身躯一下子颓了下去。
青衣客将一切尽收眼底,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身形涣散,如被山风吹散的竹叶一般,或作一片片苍翠欲滴的流萤尽数落于少年身上,息焕原本紊乱的气机再这一刻突然被洗刷一空般,本来这么多少年死死咬牙的疼痛顷刻间被屏蔽了无感,那一片片苍翠流萤落在少年内景山河中,竟然是落地生根,哪怕是泥泞大地上遍布着搬山罗刹留下的金色拳印,在这一刻都钻出了一点点绿竹新笋,随后本就无风的山河内景中有一道春风拂过,万千绿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起来,几段呼吸之间,少年体内破碎的山河尽数被竹海给覆盖,万千翠竹摇曳,竹海声如山涛。中间屹立着的那座金色登仙楼,熠熠生辉,无形之中更加高大了几分,质地也更加凝如实质。
楼中那一缕鹅黄色剑气,在那竹海气息波动之下,反而有点被喧宾夺主的意味,一整座金光熠熠的登仙楼,无形之中多出来一层薄薄的绿光。
天穹之上,那道身穿鹅黄仙裙的女子察觉到一丝异样,不悦地垮下脸来,看向脚下大地上那道熟悉身影,本想出声教训,但一想到局面有变,当下实在是情况危急,于是略作思量过后,还是捏着鼻子认下了青衣客男子的占便宜行径。
到底是修道万年的剑祖,一点点心思杂念转瞬间抛之脑后,鳐前辈目光凛冽,专心布置手中的金色莲花,此时此刻仙子一双玉手中,各自压着两朵金色剑莲,随着双手十指头转动间,莲花里里外外八十一层莲花瓣依次转动,各有轨迹运转,花瓣转动间一圈圈金线落在花外,天地之间便有金光荡漾,随着黄裙仙子不断转动手中金莲,很快天穹间便布满了不易察觉的金纹,细看时重重叠叠,若是有升羽境巅峰修士置身于这片天幕穹顶仰头观望,便会惊觉整座天幕都在黄裙仙子的布局下化成了一座庞大法阵缓缓运转,大阵中心,一道虚影雏形显露,竟然是一朵倒悬莲花,莲心处剑意喷涌,随时都有决堤的势头,再往上追溯,这座以天穹为根土的剑莲庞大身躯已然跨过了这方天穹,像是从天外天伸下这方天地一般,壮观场面不亚于当初的金瞳现世。
鳐前辈手上动作专心布局,实则一心二用,不敢有丝毫懈怠盯着头顶天幕,更多心思还是放在莲花虚影落于天外天的那一部分上,眼看整朵规制已然“逾矩”的剑瓣莲花都即将成型,天外意料之中的动静却并未如期而至,黄裙仙子突然松了一口气,随即十分嘲讽的看向头顶上方,语气哀恸道:“什么狗屁天道,早就已经是虚有其表不知所踪,害得整座天下浑然不知,也难怪那两只畜牲胆敢如此横行无忌。”
说着鳐前辈的声音从万里高空上落下,“白衍生,无需再束手束脚,放心出剑便是,天道崩塌,人间再无所谓的大道禁制,陆地神仙之流行于天地间,无需再担忧是否有所桎梏。天上再无神仙一说,世间得道者领袖之魁首,当得起。。。。。。”
“野神仙三字。”
老人说着缓缓闭眼,嘴唇嗡动,不再刻意辛苦压制那一身能够扭曲大道的古老剑意,原本就静水流深的气机如决堤般冲垮了一层琉璃般的瓶颈,一时间老人所处之地不再是立锥于天地间,而是一道耀眼光柱伫立于天幕之下。那澎湃剑气如大泽之深水一般,于世间巍巍然不动。
忙于斩断那些肉瘤触手的颢皞手中出剑速度再度加快,本就参天的古树榕山关覆压方圆百里,枝桠成千上万不计其数,从其根部扎堆往外冒出的肉瘤触手数目更是不在榕山关本体之下,看似肉质细嫩的黑瘤触手大部分已然有了三四境武人的雄浑体魄,寻常剑修一剑斩在其上,断然不可能如颢皞这般热刀割肉,而在源源不断的大批黑瘤触手中,还有数目可观的一批触手,体魄已经可以比肩五境武夫那般坚硬。可以说如果此时此刻不是颢皞站在这,换做是闻前辈或者是楚老剑鬼那般不重杀力重术的寻常剑修,也就不会有当下一人一剑独挡百万军的壮阔画面。
即便如此,手中推鞘不停的颢皞往往一口气还未提上来,就不得不再硬着头皮出剑,哪怕是升羽境剑仙体内气机早已于天地相连,能够从天地之间源源不断汲取提纯灵气化为己用,可颢皞每一剑斩出都不曾留有余地,只有剑气剑意俱足,才能够在漆黑的“潮水”中斩出一片空白来。于是本就锋芒的剑光,在接连展出数十道百丈剑气过后,也有了疲态,毕竟那些黑色触手看着数目庞杂,其实境界修为比起寻常山泽妖兽依然不低,要不也不至于能够反咬一株万年榕山关的龙首。
颢皞推出剑鞘的那虚空一剑,比起最开始的第一道,不论是杀力上还是神意上,都已经大不如以前,若是再强撑着一人阻拦那好似无穷无尽从树根处涌现出的黑色触手,这位凭空出世的大剑仙早晚会被耗尽一口真气,死在那已经意识到真正敌人所在,开始朝着鼋舟岛这般伸展过来的触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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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后,息焕慢慢睁开那双惨金色的骇人瞳孔,再青衣客一袭竹叶融入己身过后,那双金光熠熠的眼膜中渡上了一层生机勃勃的春绿,周身气势摇身一变的少年拂起手中大袖,卷起两道袖中山风,将身后抱着白玥魁的月开丫头,连带着照顾断臂老僧的年轻道姑王灵嬛等人一起托起。
最后少年只是略微转头,对着始终双手握剑的草根男子说道:“照顾好大家,等我来找你们。”
李时淼本想再说什么,下一刻眼前画面一阵模糊,身体轻飘飘过后,立刻传来了熟悉的脚踩大地的感觉。回过神来,已经置身于一片陌生山野中,四周景色与大泽周围的云雾缭绕截然不同,李时淼环顾四周,看到了倒地的翠翠,还有蒲毓的那具尸体也一同被息焕送了出来,更远处,是同样一脸茫然的白月开和王灵嬛几人。
“我们这是在哪?”白月开下意识抱紧昏迷不醒的白玥魁,焦急地看向四周。
年轻道姑沉吟半响,艰难开口道:“月开,我们几个留在那,只会给他们拖后腿。。。。。。”
白月开闻言,意料之中没有再胡闹,颓然坐倒在地,低下头去默默地看向怀中的那位负伤女子剑仙。
一股沉重的情绪在山野竹林间弥漫开,不言而喻。
还未而立之年,少年已知愁。
大泽核心圈内,一瞬间气息暴涨过后,少年一身简朴长袍无风自动,双手按于腰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柄竹刀竹鞘。神态已然不同于往日的息焕微微眯眼,打量了一眼周遭水域,像是在用心搜索着什么,突然并起右手双指,少年猛然抬手,像是托起一物,远处水面上一道落水身影随之浮出水面。
昏迷不醒的白画生一身白衣被血染得鲜红,面色惨淡的白衣剑仙即便落水过后手中那柄画展剑依旧被死死握在手中,细看画展剑锋上一缕缕细细漆黑不见光的墨缕剑气气息微弱,攀附在剑身上死死攥紧白画生的手,生怕男子撒手不管。
息焕那双金绿色的冰冷目光扫了一眼那柄长剑上的古怪剑气,微微皱眉过后,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一行为,再次大袖一挥,一袖山风和先前如出一辙,裹挟着白衣剑修转移到千里之外的山野中。
做完这些事,少年如释重负地拍了拍手,微微叹气道:“好了,这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过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很快又重新皱起,息焕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的说道:“多谢前辈愿意出手,不过为何要让我自己来操刀,这具身躯交给前辈的话,不是更如鱼得水?”
脑海中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响起,同时少年闷哼一声,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个板栗,忍不住龇牙咧嘴,那道声音响起,愤愤道:“他娘的什么事都让别人来替你做,你个混小子别练剑好了!真就甘心做别人的剑奴一辈子?你还有没有出息了!”
青衣客越说越气:“我这两柄竹刀中的剑气,别人奢望一辈子都不曾有幸见过几次,现在换你来亲自操刀,你还给我不乐意上了?不乐意就给我滚,换我自己来!”
“别别别,前辈,交给我便是了。”息焕也知道自己是得了便宜,也就没脸再卖乖了。
“你要是再不出手,你们东岭白家安插在山下的那位剑仙可真就要出事了。”青衣客冷不丁提醒道。
息焕立刻一本正经握住腰间双刀,看向不远处的大泽水面上,愈发漆黑的潮水中密密麻麻堆积着的黑瘤触手数目已经多到互相压伤的地步,凭借一己之力拦住“黑潮”的颢皞推剑出鞘的动作越来越慢,那柄收于鞘中的雪白长剑几乎要被完全拔出鞘外,这位从面世到现在就已锋芒着称的无名剑仙握剑的手居然头一回开始颤抖了起来。
一身气息依旧还在攀升跨过升羽境和野神仙境界那道门槛的老家主白衍生此刻巍然不动,哪怕明知颢皞一口真气已经是强弩之末,精神更是绷紧如满弓一般,随时随地都有崩弦的危险。老剑仙依旧选择提气,此刻要是中断这百年来的一口剑气,不仅是境界会跌回羽升境剑仙那般,还会白白浪费这百年来的养气功夫,要是情况再坏点,甚至会影响到老人的那一颗无上剑心,届时的白衍生,不仅会一剑都挥不出来,更有可能一跌再跌,沦为升羽境都不如的须弥境剑修。
眼下的局面,单凭多出来一位升羽境剑修已经是无法再改变局势了,只有可以比肩神仙,已有神躯却无神性的“野神仙”才有撬动胜负天平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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