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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潭边授教（第2页）

“那就要考虑自己的本事了，是否有把握吃下饵，抛回钩。但是我要提醒一句，长得最快的鱼儿都是冒着风险的，它们享受着最肥美的饵料，但也承担着最大的风险。具体如何，那就只能鱼儿自己去判断了。

点了点头，刘枫若有所思。

“接下来就是打破平衡。”

“打破平衡？坤老，之前的我能理解，这个打破平衡也与钓鱼相关吗？”这一下子，刘枫是真的蒙圈了。

“是的，因为这个固定的池子里面，好钓的鱼儿被钓走之后，剩下的都是比较棘手的了。这种鱼儿最是谨慎狡猾，寻常手段根本钓不起来，只要不被毁灭，终究会形成平衡状态的。打破平衡，一方面是惊扰鱼塘，使鱼儿露出踪迹；另一方面也是在这个固定平衡中加入自己的位置，为自己提供机会。”

正自说着，坤老指向了鱼护中的那尾青鱼：“这条鱼，我是花费了半月之久，方才成功钓到的。也是采取了同样的方法，清水钓素，浑水钓荤，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青鱼只是默默的水中游动，不时吐出一串泡泡。

坤老每日在这里垂钓，十数日钓不上大鱼的情况不乏有之，只是经常会钓起一些寸许长的银白小鱼，那时倒是能做上一些鱼干。

“最后就是起杆。这是获得收获，最重要的一步。鱼儿上钩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提杆，避免鱼儿挣脱，但凡是挣脱过的鱼儿，往往也再难钓得了。也避免水中其他猎手，抢走猎物。”

“其他猎手？”

“这里面有三只奇大无比的鱼儿，相对于其他鱼儿来说，它们已经成为猎手了。既狡猾，又强大。在这里，可以说，它们与我形成了竞争关系。”坤老抚了抚衣袖。

“那为什么不把这几只鱼儿清理掉呢？不然，坤老，我下去抓住它们吧！”刘枫倒是跃跃欲试。

坤老从容解释：“这几只大鱼，肉质与其他鱼儿相差不大。根本问题是付出与收益不成比例，我虽然是鸣动境，但是现在也上了年纪，自然无力下水去抓。至于你，这里面幽深无比，错杂纵横，下去就会迷失方向。所以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说的也是！”刘枫讪讪一笑，虽然实力高强，但是听着这泉里面如此复杂，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发憷。

“基本的要素就是这些了，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难道在我面前还要扭捏吗？”坤老正色道。

刘枫也平复了心情，调整好状态，斟酌了一下言语：“坤老，不瞒您说，您是了解我的，我虽然向往潇洒自由，现在也不得不卷入了一件争端中，必须在双方间作出取舍。”

“朝廷与义军？”

“您怎么知道的？”刘枫愕然。

“这天下间，能导致宗师不得不有所取舍的，也不过是这两方的交锋罢了。我虽然年迈，可还不糊涂呢！”坤老感慨着。

既然坤老知道了，刘枫也不再遮掩：“昨日，我在归乡途中，再次受到了义军一方的邀请。之前我曾拒绝过，这一次，他们拿出了几乎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我就感到非常迟疑，不知道如何抉择。”

“你是因为利益产生动摇吗？”坤老反问。

刘枫皱眉沉思：“不，并不是，他们的愿景是很好的，只是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有动力参与其中。对我来说，现在的义军未尝不是明日的朝廷。况且在这个起义的过程中，遭受伤害最大的还是普通百姓。”

“好的事情可以去做，当它性质改变了，我们就可以停手。何况，我们参与，不代表我们必须要加入。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坤老并不明言，转而让刘枫自己思考。

好的可以去做，坏的可以终止。

那要加入义军吗？

不，辛国朝廷不一定完全是坏的，义军也不一定是好的。

自己只需要履行自我的约束规则，又何必跳入别人的框框中呢？

对了，那就遵从自己内心吧！

想到这里，刘枫眼神一阵清明，不再犹豫：“谢过坤老点拨！“

“你自己有所判断就好。”坤老欣慰道。

刘枫内心一阵活泛，运转双目，细细打量了坤老一番。身体瘦小而健壮，也看得出之前是有过劲气蕴养的，只是年纪大了，体质下降了。

还好，还好，坤老不是什么隐士高人。

“走吧！”说着，坤老收起了鱼竿。

刘枫一阵发懵：“坤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这个时辰了，再不出发，晚上怎么赶得回去？你个小家伙是不想吃鱼羹了吧？”坤老笑骂着。

刘枫抬头望了望天色，这才回过神来：“哦！哦！这么晚了。”

老少两人，相互交谈着，从山道上一路回返。

村东头，刘家也飘起了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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