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林看看一脸不屑的应老三,心里想着这家伙心思最活络,最爱惹事,也最怕死,恐怕是打小就依仗着两位哥哥护着,养成了这般脾性。话无遮拦,还特别不中听,外人看来,很不讨喜。
“若兰,你和你家主母在这条道上走过几回?”赵柏林想着安抚一下若兰,刻意问道。
“走过两回,就是从高都到洛阳来回。以前没有走过。”
“路上太平吗?”
“还好,别人听说是夫人,都不为难的。”
“哦,那就别怕,不会有事的。”
“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嘞。”说完,自豪地看了雀儿一眼。
“我也不怕!”一边的雀儿响亮的回一句。
“你懂得什么?到时候只别吓尿出来。”应老三嫌弃地看一眼雀儿,他一直觉得这小妮子是个累赘,不明白赵柏林为什么要收了她,除了会吃,啥也不行!
不远处的魏夫人听见这边说的热闹,凑着耳朵听过来,步子不免慢下来,温言对赵柏林说道:“赵先生不必担忧,今天抓紧赶路,争取夜里赶到河内郡,那里的郡守是我们的一位故交,大家休息一日,再商议下一步行程。”
赵柏林看看天色,时间应该已经过了申时,再有一个多时辰,夕阳西下,天色就会暗下来,通往河内郡的道路还算宽敞,每隔不远就会有一株槐树、榆树或者苦楝树,浓浓的树荫被阳光撕扯的长长的铺在田地里,粟麦已经灌浆抽穗。抬眼远望,应该还有大约六七里地就到了,远处的城墙影影绰绰地浮现出来。
赵柏林恭敬地对魏夫人拱手道:“这一路全凭夫人安排!”
“应该的,我看了先生写的经书,真好!只是还有许多费解之处,还望先生解惑。”
“哦,有许多地方我也在参悟,共同探讨,共同探讨!”
“赵先生过谦了!”
两人正说着话,刘遐跑了过来,“娘,河内郡快到了,有位先生说认识你,想跟我们一道进城。”
“谁呀?”
“他说他姓郭,河东闻喜人氏。”
“是景纯,快快带我们过去!”魏夫人面露喜色,向赵柏林招招手,约着一同前去。
赵柏林见魏夫人神色欢喜,知道是遇见了故人,他乡遇故知,当然高兴。心里想着自己要是在这里遇见一个一同穿越过来的家伙,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悦。
大约百余米外,是一位面貌清瘦的青年人,身穿浅灰色细麻精纺的宽领大袖袍衫,戴顶漆纱笼冠,手执一柄白玉麈尾,身边是个身穿褐色裲襠衫的少年,背着一个木质行囊,握手在胸,显得很吃力的样子。看见魏夫人过来,那青年人拱手作了一揖,朗声道:“小生见过魏夫人!”面露恭敬之色。
魏夫人连忙还礼,“好几年没见,景纯越发精神了!”走到跟前,一番嘘寒问暖。
赵柏林没有凑上去,站在四五米开外,看着那人。片刻后,魏夫人转身向赵柏林招招手。赵柏林忙迎上去,向那年轻人拱拱手,“幸会!在下赵柏林。”
那年轻人看看赵柏林,面色淡漠,没有搭话。笑着对魏夫人说道:“今早,我打了一卦,说会遇见贵人,走了一天,累成了狗,看看天色向晚,正疑心这卦不灵了,这小兔崽子正可劲笑话我,没法分说时,回头就瞅见正长过来,这不,贵人来了!神灵果然不吾欺也!”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哪里是什么贵人?这位赵先生才是贵人哩!”魏夫人看出郭景纯对赵柏林的不屑,为了化解尴尬,忙抬举赵柏林道。
偏这郭景纯装听不到,兀自说道:“这天下扰攘,兵燹不断,这河内郡乃洛阳北重镇,进出不易,要是进不了城,在外露宿一夜,黑灯瞎火,如何受得了!正发愁嘞,就遇见了夫人,你说这不是贵人又是什么?”
“不知景纯到这河内郡有何要紧事?瞧这兵荒马乱的!”魏夫人只好岔开话头问道。
“哪有什么要紧事?前段时间,葛稚川来信,约我到神农山一聚。本来准备暮春时节前往的,结果拖到了今日。”
“葛稚川?可是葛仙公的嫡孙葛洪?”
“不是他,还会是谁!”郭景纯得意一笑。
“想不到景纯认识葛仙公的后人,真是令人羡慕!”魏夫人渴慕之情溢于言表。
“这算什么?想来他应该还在高都附近盘桓,若是遇见了,一定带他见夫人一面。”
“那就不胜感激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城门口。
赵柏林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心里虽有些不悦,但想到魏晋士人的率性,又觉得很正常。也许是看出了赵柏林的不高兴,魏夫人小声对赵柏林道:“赵先生莫见怪,这位郭景纯是河东闻喜人,单名一个璞字,博学高才,词赋当世第一,尤其擅长五行、天文和卜筮之术。”正说着,已经到了城门跟前,刘遐上去一番理论,听说是找郡守大人,士兵仔细看了路引,很快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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