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殷一脸严肃说道:“这主楼的名字是按照乾卦取得,东南为兑卦,主泽,故名丽泽,西北为艮卦,主山,故名敦吉,东北为震卦,主雷,西南为巽卦,主风,这两栋楼的名字也一定是从易经的爻辞中得来。不知东北和西南两楼的名字为何?”
“东北那栋叫修省,西南的叫做柔顺。嗯,柔顺,还别说,真的是在说风嘞。讲究,真是讲究!下官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几栋楼名字由来。”驿丞点头,终于有了几分好脸色。
赵柏林看事情可能会有转圜,笑着说:“看来这驿站建设之初,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里面一应设施应该不会太差,就住一夜,勉强对付就行了,再怎么也比住野地里要强些。”
驿丞听了这话,马上冷下脸来,依旧不愿意将敦吉楼安排给他们,“这驿站有规定,不敢僭越,刘大人来了,只能住那丽泽楼,只能安排三间房。”
赵柏林有些不悦,“我看着驿站里冷冷清清,空着也是空着,如何不能安排我们住上一宿?”
驿丞根本不搭理赵柏林,正眼也不看一眼,只是似笑非笑对着刘殷,刘殷也是无奈,毕竟官场历练的时间很短,哪里应付得来这种情况。
几人正说着,一边一言不发的胡奋早已经耐不住性子,大骂道:“什么破驿站?他娘的恁多规矩,住了又带不走,哪里就让我们男男女女挤着一处?”说着,就让石勒带人将马匹带进马厩里,车辆往敦吉楼去,准备直接住下。
驿丞脸色大变,“好你这直娘贼,不守法度,胆敢在这里撒野!”骂了一句后,大吼一声:“来人!”
闻声,从东侧厅廨里一下子冲出十几名驿卒来,拎着雕花包铁的水火棍,向着刘殷围过来。
看见出来这么些人,胡奋先是一愣,接着大吼一声:“布阵!”呼地一下将赵柏林护在正中间。
赵柏林一把捏住驿丞的琵琶骨,大呼一声:“保护女人!”手上不由得一用力,疼得驿丞龇牙咧嘴一哆嗦,软在地上。
看见赵柏林控制了驿丞,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的粗壮汉子径直向刘殷的夫人张氏扑过去,眼见得要到跟前,石勒快步冲向前,一记铁山靠,跟着一记转身肘,那汉子被重重甩在地上,捂着心口,脸色铁青,哪里说的出话来。
应氏三兄弟也跟着挺刀上来,那帮驿卒忙收住脚,举着水火棍,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赵柏林一把拽起驿丞,笑着说:“都是给朝廷办事,齐王是大司马,恰管着兵部,我们本是一家人,何必要撕破脸呢?这样都不好看。我们多给你些银子,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嘴上笑着,手上渐渐用力,那驿丞见自己要吃亏,顺势说道:“早这么说,还需废什么话?敦吉楼是吧,今夜给你们住就是,银子须少不得!”
赵柏林松开手,笑道:“好说。”
众人到敦吉楼安顿下来,四间上房,赵柏林和雀儿、若兰住一间,胡春秀、奚望月和三名丫鬟住一间,刘殷一家五口住一间,赵柏林让刘殷的三名扈从和石勒、支雄住在刘殷隔壁,负责保护刘殷一家,其他人住在大通间里,分成三班警戒,胡奋、应老二和韦三负责巡视。
到屋里住下,赵柏林又找来胡奋、应老二、韦三和石勒,对他们说:“今夜恐怕不太平,那驿丞须是咽不下这口气,防着晚上偷袭我们,粮草辎重和马匹准备好,一旦有事,不要恋战,迅速撤走。”
石勒道:“先生以为今夜必定有事,我等何必住在这里,不如到下一宿头再安歇就是。”
赵柏林点点头,“我看天色尚早,大家一路疲惫,不若在这里抓紧时间休息,先填饱肚子,整顿起精神,他们要找我们麻烦,须是在三更前后,到时候,我们三更前动身就是。”
韦三等人点头,下去准备了。
天擦黑,赵柏林开始教授若兰一些外科知识,讲述刀伤的治疗办法,说到消炎药品,赵柏林才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没有酒精,也没有生理盐水,更不可能有青霉素这样的神药。看来要和胡春秀好好研究一下,这可能是最迫切的军需用品了,要不然,谁还会为你去冲锋陷阵呢?
正说着话,胡奋过来,说是发现有些异常,驿丞和驿卒倒还好,早早睡下了。只是看见有几个黑衣人潜了进来,向着咸宁楼去了。
“咸宁楼里有人住?”
“是的,我问了,好像是一位王爷昨日就住了进来。”
“有人要杀王爷?”赵柏林有些吃惊,思索片刻,对胡奋道:“炫威,你去给那驿丞通个信,看他如何处理?你再找人看看,他们是来杀人还是来偷窃的,若是杀人的话,须抓两人来,交予驿丞,算是和此事撇清关系,要是偷窃,就不要管他,只要不偷我们的就行。”
两人正商量,石勒过来,见了赵柏林竟噗通跪了下来,“赵先生救我。”
赵柏林有些诧异,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外面来了些黑衣人,我瞧着几人有些眼熟,凑近了一看果然是蘷安和郭黑略他们,那些黑衣人多是我的族中人,先生,你看这么办?我已经让支雄稳住了他们,可是不知该怎么办,故来请教先生。”石勒道。
赵柏林凝神看看石勒,若说他是那帮人的内应,这时不应该来禀告此事,若说不是,如何这么巧就遇见了?其中一定有蹊跷。“他们为何要杀那位王爷?”
“详情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些黑衣人是大帅安排的人,说是杀了王爷后,就来跟先生的人打一架,然后就走。他们听说我在先生这里,因而有些犹豫,我怕他们等会儿去杀那王爷,就让支雄守在那里,我便速速来告知先生,不知该如何处置是好?”石勒一口气说完,巴巴看着赵柏林。
赵柏林对胡奋说道:“你速带几人去那王爷的房中,把那王爷带过来,告诉他有人要刺杀他。”
“要是有卫兵阻拦怎么办?”胡奋问道。
“那几人如何阻拦你们?只是莫要杀人,让他们受点伤倒无妨。嗯,把王爷送到刘殷的屋子去,你就说有人要暗杀王爷,情况紧急,不及细说,先稳定住王爷的情绪,具体原委我去说。”
又对石勒道:“你去对你的兄弟说,他们区区几人根本不是我们对手,速速离去。回去后,若是你们大帅问起,就说院内早有防备,无法下手即可。”石勒应诺而去。
过了一会儿,主楼方向传来一片呐喊声,弄得赵柏林一阵心烦意乱,片刻后,隔壁便传来闹嚷嚷的声音,一群军士堵在刘殷的房门前。又过了片刻,那位王爷对门口的军士道:“你们守在门口,我没事。”
赵柏林没有出门,他要等石勒回来,看看那帮黑衣人是什么情况。结果,快半个时辰过去,石勒也没有回来,驿站外却传来了呼喊声、马蹄声,刀剑的碰撞声也偶尔传来,看来石勒回不来了,应该是跟他的族人一道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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