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砺棠咬唇盯着那团黑影,忽然被他扳过下巴。
“回答我。”
拇指抚过她咬红的唇瓣,又在触及湿润时触电般撤回。
宁砺棠拧着眉,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觉得没必要再废话。
干脆一次性跟他说清楚,让他消失!
让他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与那兽。
然而才准备挣扎起身,身后人似乎察觉了她的心中所想,
没有再束缚她,只是低低说了声,“只是抱着。”
他低哑的尾音竟带着几分示弱的轻颤,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不做别的……求你了。”
宁砺棠怔住了。
和那兽如出一辙的……祈求。
“我发誓。”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颈后的碎发,却又保持着不越界的距离,“不会强迫你。”
那声音里藏着隐忍的渴望,克制的颤抖,还有极致到让她几乎无法承受的爱意。
宁砺棠忽然就泄了力。
她闭上眼,任由他抱着,只说,“你给我研墨吧,我把计划写下来给你看。”
“好。”
他哑声应道,喉结滚动时,像是咽下某种汹涌的情绪。
他环抱着她,执起墨锭,动作从容、平静。
周围很安静。
似玉和江离已经随意找个地方躺下补觉,暗卫也离开了。
没有夜风,只有墨块研磨时细微的沙沙声。
由此,他呼吸时极力控制的频率更明显了。
一滴墨溅在宣纸上,晕开成深色的痕。
他忽然停下,声音低哑,“……小乖,写吧。”
宁砺棠提笔,墨痕在纸上蜿蜒。
却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每一笔都沉重如坠。
身后那道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像一座无声的山,又像一只蛰伏的兽,在黑暗中用情至深地凝视着她。
她不敢回头。
怕看见与那兽一样泛红的眼尾,怕看见与那兽如出一辙的委屈、偏执。
更怕看见,那个在漫长岁月里,始终沉默地、孤独地、固执地爱着她的灵魂。
她怕自已一旦回头,就会心软。
选了一个,另一个怎么办?
要是能合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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