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姐用力抓着树枝,鼻涕比眼泪先流下来,钻进嘴里,咸得一塌糊涂。
她狼狈地抓着树枝,左右转动,试图挣脱脖子上的枷锁,谁料手一滑,跌了下去。
疼痛和窒息感淹没了她。
她忽然奋力挣扎起来,越挣扎,绳子勒得越紧。
她双手抓住绳子,试图多攫取一丝氧气,下身蹬着踹着,一阵稀里哗啦的温热循着大腿片片流下。
她尿了。
下一秒,轻轻的“啪”
。
布条居然断了。
娇姐摔在地下,滚进坑里。
土泼了满身满头满脸,粘在裤子大片大片湿乎乎的尿渍上。
娇姐捂着脖子,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澡是白洗了,可惜了那块香氛皂。
她攥着两把土,额头抵着坑沿,蜷缩着身体,无声地哭了。
……
“我老婆哭得死去活来。
罗桑厂突然就垮了,欠我半年车费没结。”
货车司机点了支烟,“我劝她,你看那些堵在县政府门口的供应商没?人家里外里好几年,总共欠了1。
2个亿啊,我这点车费算什么?”
另一个货车司机感慨:“怎么突然就垮了呢。”
“打价格战呗,你也便宜,我比你更便宜。
本来就是卖给外国佬的,外国佬一看,呔——我爷爷参加八国联军侵华,我等你们压完价以后,把采购价压得更低——”
“那谁愿意干啊。”
“谁都愿意干啊!”
货车司机吸了口烟,“机器转着,总比停工好吧?!”
“唉!”
“难道就没别的原因?你听说没,郑厂长和王经理,贪污挪用集资款,把罗桑厂套了个大窟窿——”
货车司机打断了他。
他一手夹着烟,指了指天:“天老爷不赏饭吃。”
他另一只手摸了下裤裆,粗声粗气:“少说两句,还得给罗桑厂做工呢。
我年纪大,硬不起来了。”
“成,我不说!
装不知道!”
货车司机把烟屁股吐在地下,用脚碾熄。
两人告别,他上了车,大货车轰隆隆往罗桑县开去。
远远有个不人不鬼的家伙站在路中间招手,浑身是土,裤子不知多久没洗,结成一块块土坷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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