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城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他的眼里满是惊异,满是不敢置信。
他以为,终究是欧绍文会杀他……
施诗没有再射第三枪,看着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抽了一口气,仿佛胸口也痛得厉害,笔直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鲜血顺着衣襟滴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脸色憋得发红,努力想说什么,却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死死盯着施诗。
“为什么……”
欧绍文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赵春城交给他的那把枪。
他静静地看着施诗,看着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没有人说话。
施诗望向欧绍文。
那一刻,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神。
像是所有的压抑都找到了出口,两行泪水倏然滑落,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手里的枪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声音脆而决绝。
她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恨意和痛苦都吐出来。
“阿城。”
“从你强占我那一天开始,我就恨你,我恨你入骨。”
她的泪水滚滚而落,眼神却犀利如刀。
“你听好了,我施诗从没有爱过你,我巴不得你下地狱。”
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声音嘶哑,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宝宝长大后,我会告诉她,她没有爸爸,因为你不配。”
“她不会姓赵,她的名字里,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你的痕迹。”
赵春城的嘴里全是血,一口接一口地吐,染红了他胸口的衣襟。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挣扎着伸出手,指向施诗。
他的嘴唇翕动,像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吐出了她的名字。
“施诗……”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有痛苦,也有难以置信。
十几秒后,他再也撑不住了。
扑通一声,身体重重倒下,双眼依旧睁着。
魂飞魄散那一刻,赵春城的脑海里,最后闪过的画面,不是枪响的那一刻她决绝的脸,而是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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