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伦上将明白,他的这支警戒舰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不可能存活下来。
然而,活下来从来就不是他们的目标。
作为卡迪亚的眼睛,警戒舰队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探明敌人的部署、数量和航向,并将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传递回堡垒世界卡迪亚。
“识别敌军战舰型号!”夸伦上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钢铁般的意志压制着内心的恐惧,“我们需要通知卡迪亚他们即将面对什么。”
舰桥上,观察员们紧张地操作着仪器,试图从混乱的信号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远程识别中,信号反馈微弱……”观察员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终焉号’!确认!是‘终焉号’!”
“…。我一直以为‘终焉号’是个神话。”
“更多战舰识别出来了,基于轮廓——”
“停。我不需要更多了。”
他立刻下令,将所有收集到的情报交给舰队中速度最快的护卫舰,命令它立刻调转航向,以最快速度返回卡迪亚,传递这攸关生死存亡的信息。
而他们自己,则必须留下来,尽可能地拖延敌人的进攻,为信使争取时间,为卡迪亚争取时间。
这个存活几率,四舍五入,约等于零。
就在这时,夸伦上将的目光突然被一个庞大的阴影所吸引,一个他认为不可能再出现的东西。
随着那个阴影逐渐清晰,舰桥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黑石要塞。
夸伦上将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开启全舰频道,用冰冷的声音说出了他本希望永远不会说出的话:
“正面护盾满载,激活鱼雷,战机轰炸机机组人员全部上甲板。主炮充能。全速前进!我们要挡在敌人和信使中队之间。”
正说着,警报响起:
“敌袭!敌方鱼雷!区β-6-19。β-6-20。β-6-……”
“启动防御炮塔!发射鱼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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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炮塔开火了,空爆弹如雨点般泼洒进黑暗的虚空中,就像篝火的余烬从破碎的原木中升起。正前方的视野被那些琥珀色的萤火虫填满,引爆了一个又一个来袭的鱼雷。
“一号发射管,发射。二号发射管,发射。四号发射管,发射。六号发射管,发射。三号发射管,发射。五号发射管…五号报告发射失败。已解除武装等待处理。所有发射管幸存五管重新装填。”
舰桥上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通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护卫舰‘真实’号和‘逐星者’号报告,盖勒立场已升起,亚空间引擎启动,准备进行亚空间跳跃!”
夸伦上将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一把抓住通讯器,厉声吼道:“让他们立刻停止!亚空间引擎开启的距离太近了!他们会撕裂现实宇宙的结构!”
然而,他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舰桥的灯光开始疯狂地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硫磺味。夸伦上将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他知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他身旁的通讯灵能者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灵能者的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要吞下整个世界。他的口中喷射出耀眼的火花,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猪油般的光芒。灵能者痛苦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咕噜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体内破体而出。
一个锋利的喙从灵能者的口中猛地伸出,接着是一个布满湿漉漉羽毛的禽头。那禽头疯狂地扭动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它贪婪地呼吸着现实宇宙的空气,仿佛一个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然而,它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短暂的自由,就被密集的激光火力撕成了碎片。
“该死的!”夸伦上将脸色有些难看。他告诉过护卫舰队不要在这么近的距离开启亚空间航行。现在他们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高维入侵。
他知道,护卫舰队鲁莽的举动已经打开了地狱之门。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亚空间裂缝中涌出,席卷了整个舰桥。夸伦上将感到一阵恶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撕扯他的灵魂。
他强忍着不适,下令道:“发射所有武器!所有战斗机和轰炸机立刻起飞!我们的目标是黑石要塞!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人的入侵!”
舰桥上的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操控着战舰的武器系统。一枚枚导弹呼啸着飞向黑石要塞,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战斗机和轰炸机也纷纷起飞,如同蜂群般涌向敌人。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亮点正在黑石要塞周围聚集。它生成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不是星星——是光束。从地狱维度伸出的羽毛、胃和扭曲的四肢在太空的裂口中翻腾,被浸透在其中的夸伦能听到、尝到、感觉到这邪恶且虚幻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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