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苟纭章又啃了半只老母鸡,沈娆倒了一杯枸杞红枣参茶,往她面前一推,无奈地问:“郡主就没想过,如果他是骗子怎么办?”
苟纭章用帕子擦了擦手上和嘴边的油渍,仰头喝下一杯参茶,“他不会骗我的。”
她十分坚定。
他不会骗她的。
“什么他就不会骗你。”沈娆一个头两个大,挠了挠头,“我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治病的,这真的靠谱吗?”
苟纭章平静道:“你才多大,以你的见识,确实是孤陋寡闻。”
看她简直是急得走投无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沈娆叹了叹气,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
苟纭恒偶尔醒过来,不知听谁说了苟纭章和离的消息,泪眼汪汪地拉着姐姐的手,干涩的嘴唇嗫嚅半天,艰难地开口。
“姐姐,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以你的脾气,一定做不了端庄贤淑的王妃,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忍不了了……对了,你没把谨王殿下打残废了吧?是他休了你,还是你弃了他?”
苟纭章放下手中的汤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杀气,慢条斯理地撸起袖子。
“苟、纭、恒,我看你是想死。”
“姐,姐,姐姐,别打——”苟纭恒蜷缩起来,将被子盖住了自已,“我病着呢,你不能以强凛弱,欺负病患。”
苟纭章冷笑一声,拧住他的耳朵,将他从被子里提溜出来,将药碗塞给他,不容置疑道:“废话少说,赶紧趁热喝了。”
“姐,说真的。”
苟纭恒抬起头,漆黑干净的瞳孔看着她,认真道:“你别伤心,虽然说你二婚也很难嫁出去,但是没关系,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以后我替你找十个八个的,这样你也不用嫁人吃苦头了,要是谁敢说你的闲话,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行行行,等你好起来再说吧。”苟纭章敷衍道。
苟纭恒一口干了药汁,五官狰狞地把空碗交到她手上,又往嘴里塞了两个蜜饯。
“但是,范大人不行,你千万别要他。”他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他太吓人了,我有点怕他。”
看他越说越离谱,苟纭章朝他脑袋抽了一巴掌,“胡说什么,范大人岂是你能编排的。”
苟纭恒揉了揉脑袋,撇嘴道:“那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好了,胡扯什么。”苟纭章看了他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别说你怕他,我都怕。”
姐弟俩对视一眼,忽笑了起来。
苟纭恒笑得两眼弯弯,少年稚气十足。
“范大人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贾夫子还吓人,他看我一眼我都打哆嗦,真不知道他在家里,是不是也这样跟他爹娘说话的。”
“还真是。”苟纭章点点头,“我见过。”
“他这样以后谁敢嫁给他,怕得打光棍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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