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尔朱兆放的,他很少会遇到这种情况,甚至从来都未曾想到自己会在无可奈何之中进入别人的圈套。
毫无疑问,这些伏兵绝对是蔡风的同伙,此战结局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每一个细节都似乎无法逃脱蔡风的掌握,更显出蔡风对此战志在必得的决心。此刻,尔朱兆竟然有些后悔不该去招惹蔡风。那是一个极不明智的决断,但这能够避免吗?宿命已经决定了这一切,他与蔡风之间,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乱世之中,非友即敌,他们自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无法并立于世!
三子步履轻松而优雅,一切都并不着急,他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一切皆在蔡风的意料之中,一切也都未曾脱离蔡风的计算。在这一刻,他也深深明白,为什么世人会这么看重蔡风。自小到大,他都是那么信服蔡风,玩伴之中,也只有蔡风和长生是他敬佩的人。如今长生死了,惟剩蔡风,但蔡风绝对没令他失望。其实,在年幼之时,蔡风就已显示出他那不同寻常的机智和智慧,更顽皮得不拘一格,捣乱的心计百出,整个阳邑都拿他没办法。但他的顽皮却让人喜欢,因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他,什么东西到了他手上一学就会。后来。蔡风更显得知书达理,几乎阳邑的所有人都十分爱护和佩服他,众人更认为理应如此,这是蔡伤遗传下来的天赋,是任何人都不能够代替的。
此刻蔡风虽然身在地道之中,但依然准确无误地算计出这一切的后招。
尔朱兆本想来个引鳖入瓮之计,但却没想到,引鳖不成,反而成了引狼入室,他心中有些无可奈何,知道现在怪谁都没有用,蔡风将计就计,使他如意算盘打不响,而且还赔上了财神庄。但尔朱兆并不急,因为他也留有后招,所以射出了旗火。
雪在翻动,在尔朱兆的背后,亦即是门外步入一戴深纱斗篷的人,那浅蓝色的披风拂雪而过,在凄寒的北风之中,悠然组成一道风景,优雅得若踏歌而行。
尔朱兆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惊讶,虽然他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仍一眼便认出这将面目深藏于斗篷之中的人,正是蔡风身边的另一个女子!
不错,自庄外踏入之人便是凌能丽。考虑到庄内的危险,蔡风并不希望凌能丽与他一起冒险,是以,他将凌能丽安排在座外负责接应与拦截尔朱兆,而此刻的确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乱箭之下,尔朱兆身边的十余名好手,也不可避免地伤了数人,事出突然是一个因素,而距离近又是一个因素。
“尔朱兆,你没想到吧?”三子冷冷地问道。
“哼,你以为能对我怎样?”尔朱兆轻移了一个位置,冷冷地道。周围气氛已经被推上极端,浓浓的杀气笼罩于苍茫的天地之间。
“如果你死了,不知道尔朱荣会有何想法?”三子淡然道。
“哈哈,你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吗?”尔朱兆不屑地反问道。
“何必说这些废话,对于这种恶狼般的贼子实在用不着多费口舌,那对自己也是一种污辱!”凌能丽冷冷地道。
“你是什么人?”那两个俏婢一听凌能丽也是个女子,竟显得极为不服气。
凌能丽冷冷望了她们一眼,不屑地道:“是你们的敌人!”
尔朱兆对凌能丽回答之干脆,也感一丝意外,禁不住重新打量了凌能丽一眼,但却并不能看到她的绝世芳容,尔朱兆早就见过凌能丽的容颜,还暗自惊叹了许久,但想不到他说起话来却如此果断而直接。想到这里,他心头禁不住有些酸酸的感觉,忍不住对蔡风更是嫉妒。
三子笑了笑,凌能丽所言的确够干脆,够爽快,相比之下,似乎更有一种悍野的气魄,不让须眉的果决。
凌能丽的身后却并非全是葛家庄的人,更有她自己的势力,这一年多来的时间,她绝对没有白费。在乱世之中,别的好处没有,但若想纠集一群人却是一件极为容易之事。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和慑服力,便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你想要聚集的一群人。
凌能丽本身就有一种慑服力量,加之太行三十六寨十八洞之首的飞龙寨为她出面,更有蔡伤义女这一双重身份,自然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展自己的眼线,建立自己的实力。有了实力,自然财力便会源源而进,乱世敛财各有一的方法,各有各的门道,不可否认,最快的敛财方法,是走黑道。
凌能丽并不介意黑道,是以很快便财源广进,势力发展也自是更快。今日事情连出,凌能丽为了协助蔡风,也调来了附近的好手相助。
“轰……”地底之下的闷响传来,地面上的雪花竟然浮动起来。
凌能丽微微感到惊异,蔡风为什么仍没有出现?而地底之下又发生了什么事?
三子的脸色变得稍稍有些阴沉,心头颤了一下,忖道;〃若是蔡风无法逃出地道,那该如何是好呢?他将如何向凌能丽和元定芳她们解释呢?还有刘瑞平与元叶媚。“
神情恍惚间,尔朱兆出剑了,没有一点声息,更没有一点预兆,似乎他出的并不是剑,而是空气。
快绝,但这并不是尔朱兆的专利,凌能丽的剑与尔朱兆同样快!
其实,说到快,三子的反应也绝对不慢,虽然他的心神不可否认地颤动了一下,与高手对立,分神往往会是导致败亡的根本原因,但三子却未必,因为空中出现了另外一柄与尔朱兆同样快的剑。
“当!”三子的刀锋将尔朱兆的长剑挑起,两人的功力处于在伯仲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尔朱兆心中暗惊,令他想不到的是,三子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竟会有这等功力。尔朱兆习惯将三子这类人归类于下人之中,虽然三子与蔡风的关系不仅是朋友,更是好兄弟。但在尔朱兆的世界中,并没有朋友这一概念,他心中有的只是一种冷漠而拘谨的家族模式:条条家规,种种戒条,这使他们的灵魂中只存在权力与冷漠,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友情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因此,他们只会将别人视为工具,视为奴隶。是以,尔朱兆自始至终都有些看不起三子,哪怕是哈鲁日赞说过三于的可怕。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三子绝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两年前的三子便可与刀疤三这等高手对阵,两年后的今天,其武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段时间来,三子再得蔡伤指点,其武功增境之神速的确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更且所练无相神功日久见功。这两年之中有一段时间三子失去记忆,脑子之中恢复了儿童时的纯净,更不会有半丝杂念,在这种毫无杂念干扰的情况下,那种练功速度比之平日更为有效。
尔朱兆根本没有机会再度逼进,因为凌能丽的剑气已经让他感到肩头一阵冰凉。
“喝!”尔朱兆身边的两个俏婢拂袖而上,以二敌一,想要截住凌能丽。
凌能丽一声冷哼,剑似无骨之蛇,柔软如对方的云袖,并自袖底滑过。
那两名俏婢一惊,她们实在想不到对方竟能将剑发挥出如此灵动的效果,她们的流云袖对付硬兵刃,还极具威胁力,但此时凌能丽的剑,似是根本不受力的水蛇,她们也无从捉摸。当发现云袖并未裹住对方的长剑之时,凌能丽的长剑已经若毒蛇一般标向她们的咽喉。
凌能丽所带之人亦毫不犹豫地扑入战团,以压倒势的兵力击杀尔朱兆身边的人。
与尔朱兆随行的十余人,虽然个个都是硬手,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打一开始,他们十几人之中便有数人被乱箭所伤,失去了大部分战斗能力,这些未伤之人不仅要战,还要保护同伴,这使他们处在一种绝对挨打的局面,幸亏凌能丽所带的人还有一部分调至无名十八那边,助葛大诸人对敌,否则只怕这次真的惟有死路一条了。
无名五乍逢劲敌的确战意大盛,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觉,虽然失掉佩剑,但手中的长枪却更有一股强悍无伦的杀气在激涌着。
耿怀恨的斧,似乎力可开山、裂石,更进发着风雷的怒吼,气势之惊人犹如千军万马征战于沙场。
这是一种别具一格的气势,并不像绝代高手如渊亭般深不可测,也不会霸气逼人。但在每一式之中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这是自无数征战中磨练出来的战意和杀气。
任何高手相斗的惨烈,都不可能有千军万马混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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