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褚浔阳,他有什么是不敢做的?”风连晟道:“他只是给褚易简提供了一点便利,褚易简败了,和他半分关系也没有,而褚易简一旦成事——”
风连晟说着,就是讳莫如深的抚掌一笑,“他是被冠以乱臣贼子之名了,半点翻身的可能都没有,最后会受益的,你说会是谁?”
无非就是东宫了!
只要皇帝被刺,那么褚易安以储君之位登基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这本来就是没有风险的赌局,褚易简成事,东宫跟着收利息,褚易简败了,也是他一个人的事。
李维听着,脸上神色却是越发的凝重,道:“之前得到的消息,皇帝寝宫被炸毁的时候,除了太子是跟在皇帝身边的,然后再就是南河王称病,一时还没赶得及入宫,幸免于难,西越皇帝的其他儿子——全部葬身火海了!”
“嗯?”风连晟闻言,面上还始终保持着儒雅的笑容,听过之后又皱了下眉头,“南河王称病?”
他自己说着,又兀自摇头否定,“只怕不是他称病,而是褚琪炎逼着他不得不称病,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说起来——西越太子的这个地位也不十分牢固啊。”
“会吗?”李维却是不信,“南河王资质平庸,之前又因为自己做了蠢事被西越皇帝厌弃,那南河王世子就算是再如何有韬略,和太子比起来,他的资历还是差得远呢,怎么可能有资本和太子去夺这个位置?”
“以前或者不会,但以后就不一定了!”风连晟道,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也逐渐的转为凝重。
他负手而立,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半晌才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皇帝老年丧子,深受打击,这一次受了重创,他的疑心病就会更重。自此以后,他的儿子辈里已经没了选择了,为了制衡太子,确保自己在临时前这段时间里还是要处于绝对权力的巅峰位置,他就一定要从孙子辈里再提携人出来。不信就等着瞧吧,南河王世子就要脱颖而出了。”
李维自少年时候就开始跟着风连晟的了,也是深谙皇室之中皇帝常玩的把戏。
综合褚沛的性格来说,风连晟说的事情是绝对有可能会发生的。
“可是看他那样子,怕是也活不长远了!”李维思忖着说道。
“这就不关咱们的事了。”风连晟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是!”李维答应着,跟着他的步子往外走,走了两步,还是不免担心,“殿下,简小王爷是借着贵三的身份入宫的,等回头西越皇帝追究——”
“方才殿中乱成那样,谁会知道那是他?”风连晟道,却是半点也不在意,“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你再去找一个贵三出来不就行了!”
这个方法,虽然不够稳妥,却是现在能用的最好的方法了。
李维答应了一声,先行快步离去。
风连晟这才微微一笑,优哉游哉的慢慢晃荡着出了交泰殿。
因为褚易简去而复返,整个宫里就又乱成了一锅粥。
御林军大张旗鼓,一寸一寸地砖的追查。
却奈何他对这宫中的地形实在太过熟悉,只从交泰殿的后窗翻出,然后就完全没了踪影。
皇帝这会儿是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带着大批暗卫贴身保护,就在御花园里看着御林军搜宫。
整个宫中风声鹤唳,闹的不像样子。
妃子们个个闭门锁户,头也不敢露,生怕是谁倒霉就此葬送了性命。
褚昕芮从交泰殿出来,趁乱就从人群里退了出来,闪身进了旁边的石狮子后面,待到众人走的远了,她马上转了个方向,直奔皇帝寝宫那里去了。
一路上她走的很急,匆匆奔过去的时候,远远看到的还是火光冲天的场面。
这火侍卫们扑了几个时辰,却怎么都没有扑灭,再加上这夜里的风也有些大,火势蔓延,就连旁边连着的两外两座偏殿也都跟着被引入火海。
她沿着那火场外围跌跌撞撞的走,一面警觉的四下里观望,正在心里紧张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拉到了树丛后面,并且被捂住了嘴。
褚昕芮下意识的想要放声尖叫,那人手掌心里弥漫出来的血腥味叫她胆寒。
她的眼泪一下自己就滚了出来。
身后那人似是体力不支,只就拉了她一把,随后就虚弱不堪的跌坐在了地上。
褚昕芮和他一起摔倒,爬起来,也不管这里黑漆漆的一片,分辨不清人的容貌,转身就把那人的脑袋捧着抱在了怀里,压抑着悲声道:“五哥!”
褚易简本来的身体就单薄,受了暗卫一掌,这会儿已然是撑不住了。
他也没有反抗,只任由褚昕芮抱在怀里。
褚昕芮的眼泪不住的滚落,却不敢大声的哭,只就一遍一遍的重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当初要不是她急功近利,在那场宫变中让皇帝起疑,褚易简也就不会被逼到这样的地步,不顾一切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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