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头顶上,一个男子已经伏在了暗处,正悄无声息打量着他。
勃律静静看了半响,视线从李玄度的身上一路偏移到殿中其他位置上,把能看见的地方都瞧了一圈,思量着该从哪处落脚比较合适。
可看到最后却让他头疼,从哪处下去都于他不利。
就在这时,殿门被人从外推开,有中官走进来,抱着几本书卷来到李玄度身后。
李玄度听到了声音,头也没回地问:“现在几时了?”
中官答:“殿下,已经亥时了。”
李玄度这才从书卷里抬起头,回身望着中官,蹙眉问:“今日去昌王府的人回来了吗?”
中官脸上的笑一僵,嘴上却说:“应该已经回来了。”
李玄度道:“回来了为什么没人来和孤禀报?”
“这老奴也不清楚……”中官瞬间紧张的满头大汗,搓了搓手,说:“老奴去瞧瞧?”
李玄度在桌案后面,朝他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去瞧。
中官赶忙垂首再次退了下去,殿中一时间又只剩下李玄度一人。他先是在桌上翻了翻中官送来的书卷,翻了没几页,身子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双眼盯住桌面上某一处。
勃律好奇他在看什么,身子往下爬伏的更低。不久之后,他注意到李玄度的手从桌上抓起了一个东西,在手指间反复翻转抚摸。
勃律距下面离得比较高比较远,殿中的烛光又跳跃闪烁叫他看不太清。他皱着眉瞧了许久才勉强瞧清此是何物,看到了李玄度手指间露出的较为熟悉的纹路和颜色,他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为何会觉得眼熟,等片刻之后想起来,他当即睁大双眼。
——是昌王令!
原来祁牧安的最后一枚昌王令在这里。
他方才观察了这处宫殿,应当算是李玄度的书房,这东西摆在桌面上,说明他经常拿在手中把玩。
勃律捏紧握着刀柄的手,指尖无意识摩挲了几下,似是在思考他该如何下去,又该如何从李玄度手里把这块东西抢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子在上面稍稍挪动了一下,这时候下面的殿门再次被人推开。方才被他拿刀抵着的小宫女被中官带到了李玄度的面前,跪在地上趴着身子一点都不敢瞧头上的人,闷声把昌王府里面人的情况哆哆嗦嗦的说了一遍。
李玄度越瞧越心烦,胳膊架在座椅扶手上摆摆,示意中官把人带走。
中官笑着招呼宫女起身,宫女慌忙谢了恩后,垂首快步跟着中官赶脚往外走。出了宫殿,勃律听见他们在殿外小声对话。
中官离殿门走远了些,回头点着责骂宫女:“你怕什么,话都说不利索,殿下又不会吃了你。”
宫女脸苍白无色,哆嗦着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中官只当她是第一次被殿下单独叫来问话吓破了胆,不耐烦地催人离开:“行了行了,赶紧回去。”
宫女待他话落,急忙行礼,闷着头就往回跑。
勃律的视线从下方跑远的小宫女背影上收回来,从掀开的瓦砾空隙里继续往下望。望了须臾,仍旧没见李玄度要离开宫殿的意思。
他抬起的头看看月色,推测了下时辰,快有一个时辰了。
若是李玄度仍旧不离身,今夜他想要从他手中夺走昌王令,只能下去明抢。
勃律的刀柄在掌心越赚越紧,他探头往下方的禁军看,粗略算了一下,以他的刀子从后方绕过应当能对付。他正盘算着时机打算动身的时候,突然,一直忽略的背脊骤然发凉,紧接着,他凭借直觉抽刀,回头反手抵上了一把明亮的剑刃,正正挡住了对方对着他背部砍下来的招式。
——这暗卫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勃律顾不得盖上被他掀开的瓦砾,急忙推开剑刃,起身朝着身后快速退了好几步。
屋顶上两道追赶的声音当即就引起了李玄度的注意。他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仰头看着发出动静的瓦片,可是听了还没一会儿,头顶上的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一道闷重的声音从宫殿门前传进来,像是什么重物被人抛了下来。
随即,窗子上便溅上了数道热血,血溅的迅速又利落,缓缓沿着纸窗往下淌,可见下手之人毫不犹豫,狠厉至极,招招致命。
李玄度摸着座椅步步往后退,然而他还没退两步,殿门在他的目光中就被人从外用力推开,夜色灌进来的同时,随之踏进来的是一个刀上正在滴血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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