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他猛然察觉不对,声音戛然而止。
——这声音冷冽如霜,绝非同僚们的闲谈语调。
他僵硬地转过头,赫然发现晋王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一双幽深的眸子正紧紧盯着他,方才那声疑问,竟是这位冷面王爷发出的!
张侍郎顿时头皮发麻,舌头都打了结:“王、王爷……”
周围官员也瞬间噤声,惊疑不定地看向这边。
萧珩却恍若未觉,依旧盯着张侍郎,眉头微蹙,语气竟透着一丝罕见的认真:“除了腰酸背痛,还有何症状?”
张侍郎:“……???”
众官员:“……!!!”
张侍郎被萧珩盯得后颈发凉,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隐隐渗出冷汗。他努力稳住声线,却还是磕磕绊绊:
“回、回王爷……可能还、还伴随腿部抽筋,及……及睡眠不佳、频繁起夜等症状……”
说到后面,他索性闭眼一口气秃噜完,像是生怕自已中途断了气。
萧珩听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多谢。”
说完,他转身就走,几步便回到自已的位置上站定,再度恢复成那副冷峻寡言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插话从未发生过。
满朝文武:“……?”
张侍郎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旁边的同僚悄悄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问:“张大人,你何时与晋王殿下有这般……交情?”
张侍郎欲哭无泪:“我、我也不知道啊!”
而此时的萧珩,表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已默默记下——
腿抽筋、睡不好、起夜……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得让太医开些安神的方子,再看可有缓解抽筋的法子。
不多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唱喝声,皇帝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入大殿。众官员立刻噤声,整齐地退回各自位置,垂首肃立。
皇帝目光扫过群臣,却在看到萧珩时意外地挑了挑眉——终于舍得来上朝了?
再瞥了眼太子本该站的位置,空空如也。
皇帝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两兄弟是商量好的吧?一个刚来,另一个就不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内侍,内侍立刻会意,高声宣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早朝在一片例行公事的扯皮中匆匆结束。萧珩转身便要走,却忽然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
他抬眼望去,只见皇帝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跟朕过来。”
萧珩嘴唇微抿,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却还是沉默地转身,跟着皇帝的仪仗往御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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