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那几名被抓的商贾绝对会硬扛着死不交待,他们即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给家人留一条生路,一旦招供就什么都完了。
在海关司负责查案的官员安排下,浙江巡抚等人提审了那几名被抓的商贾,那几名商贾虽然神色憔悴,精神萎靡但身上并无伤痕,果然没有受到刑罚。
实际上,这是那几名商贾第一次过堂,先前他们一直被海关司的官员晾着关在大牢,这对那些人而言反而是一种煎熬,由于不清楚外界的事务而遐想联翩。
值得一提的是,陈明志的亲家,那名国字脸中年人也在被押来的商贾中,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国字脸中年人成为众矢之的,毕竟他以后还要在宁波生活不能让人知道他就是泄密者。
公审前一天晚上,一名海关司的年轻官员领着两名随从进了府衙大牢,府衙大牢由狱卒和水师士兵联合值守,水师士兵负责全权看押那几名被抓的走私商贾。
当那名年轻官员来到一处监牢前,守在牢门外的水师士兵立刻打开了牢门将其放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牢房里,一名双目布满血丝的中年人正目光呆滞地坐在干草堆上望着窗外的星光发呆,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明天就要正是过堂了他的心中忐忑不安难以入眠。
“你就是鲁海?”年轻官员上下打量了那名中年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你是……”
中年人闻言回过神来,望了年轻官员一眼后连忙站了起来,不知道这位身穿海关司服饰的官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本官是李大学士身边的侍从官。”
年轻官员瞅了中年人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鲁海,知道你们为何没有被海关司过堂吗?”
鲁海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双目不由得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这正是一直困扰他的地方,使得他寝食难安,心力交瘁。
“你不觉得奇怪,为何李大学士如此快就知道行刺的事是你们做下的?”年轻官员盯着鲁海继续发问,语气冷漠。
“这位官爷,在下是冤枉的,在下一直秉公守法岂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望官爷能明察,还在下一个清白和公道。”
鲁海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连忙向那名官员一拱手后说道,现在行刺李宏宇的事情已经闹大,保不准李宏宇已经伤重不治,因此他现在哪里敢承认。
另外,“官”字上下两张口,鲁海可是清楚官府的那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为了取得口供什么话都敢说,等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立刻过河拆桥,翻脸无情。
正是因为深知官府之人的行事风格,故而鲁海对这名年轻官员的到来充满了警惕,一口咬定行刺的事情与他无关。
“你想知道大学士这次下令抓了几个人吗?”年轻官员知道鲁海心中有所顾忌,于是不动声色地望着他问道。
鲁海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自从被海关司和水师的人抓捕后他就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也不清楚有多少人被抓。
“那你可要听好了,看看大学士有没有抓错人!”年轻官员见状冷笑了一声,随后沉声报出了几个名字。
随着那几个名字的报出,鲁海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那名年轻官员所报出的名字正是当时一起密谋的那几名宁波商帮的大佬,一个不差。
“怎么样,一个也没能逃脱吧!”
见鲁海脸色极为难看,年轻官员神色冷峻地望着鲁海,“真可笑,你还在这里扛着,可有人已经如实招供了罪行,刺杀当朝辅臣形如谋反,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谁……谁招供了?”鲁海闻言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冷汗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心慌意乱地问向了年轻官员,凭着那几个名字已经对年轻官员的话信了几分。
“你确定要知道吗?一旦本官告诉你了答案,那么你可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了。”年轻官员敏锐的意识到了鲁海情绪的变化,冷笑了一声望着他问道。
“官爷,在下是被冤枉的,或许那些人参与了行刺大学士,但在下决然没有,请官爷明察。”
鲁海的脸色再度变了变,然后一咬牙,向那名年轻官员拱手说道,他不相信有人会招供,因为即便招供了也将难逃罪责,还不如一口咬死了没参与此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至于那名年轻官员能准确报出当时参与此事的人的名字,鲁海认为不过是推测出来的而已,因为有资格被卷进来的商贾就那么几个,很容易被猜出来。
“你难道认为本官是在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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