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软软栽倒,发丝恰到好处铺陈在雪地上,像幅精心描摹的仕女图。
“快扶薛小姐!
她累昏过去了!”
人群炸开锅。
暗卫装扮的男子疾步上前,袖中露出半截金丝蟒纹——正是三皇子近卫的服制。
薛锦艺闭着眼勾起唇角,任人将她抬上马车。
“比起永定侯府那位。。。…”
车外议论随风飘入,“沈小姐昨日买了二十匹云锦呢!”
“听说她的嫁妆箱子从朱雀街排到永宁门!”
薛锦艺在锦垫上调整姿势,听着百姓对沈嘉岁的声讨,喉间溢出轻笑。
马车经过永定侯府时,她掀帘望去,朱门两侧果然堆着红漆木箱,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三日后,茶楼说书人已将“薛女捐钗”
编成话本。
薛锦艺本尊倚在雅间听底下喝彩,指尖抚过新得的翡翠镯——这是今早宫里赏的。
……
戏楼后院的秋海棠开得正艳时,前堂突然炸开声嘶力竭的哭喊:“江南的船烧成火龙了!”
沈嘉岁手中戏折子“啪嗒”
落地,正砸在四喜刚捧来的新茶盏上,青瓷碎片混着茶汤溅湿了茜红裙裾。
紫莺提着裙摆冲进来,发间珠花都跑得歪斜:“姑娘!
运河上十二艘丝绸船全着了火,说是半夜烧起来的…”
她扶着雕花门框喘气,“连船板都烧成炭了!”
沈嘉岁指尖抚过袖口金线,悬了月余的心终于稳稳落回腔子里。
原书中这场大火本该在重阳夜燃起,如今迟了五日,倒叫她多折进去三千两银子。
不过,富贵险中求!
接下来,便是她收割回报的时候了!
她弯腰拾起戏折子,漫不经心掸了掸灰:“让庄子上把最后三个地窖清出来。”
“姑娘!”
四喜急得直跺脚,“外头绸缎商把戏楼围了三层,都说要见您!”
话音未落,前头戏台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六个绸缎商你推我搡挤进后院,最前头的姚掌柜瓜皮帽都歪了,镶玉腰带卡在月亮门里进退不得。
沈嘉岁瞧着这群平日眼高于顶的商人,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诸位这是要包场听《锁麟囊》?”
“沈姑娘说笑了。”
姚掌柜终于挣脱月亮门,掏出帕子擦着满脑门汗,“我等愿以市价三倍收购您手上的存货,低等生丝按二两银子算如何?”
廊下画眉突然扑棱翅膀,惊得众人俱是一颤。
沈嘉岁逗着鸟笼里的金丝雀,葱白指尖点在食槽上:“上月姚记布庄卖我杭绸时,不是说这些料子都过时了?”
“那时是姚某眼拙!”
姚掌柜突然重重捶了下茶几,震得茶盘叮当响,“只要姑娘肯卖,价格还能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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