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的箱子没关严,一匹月华锦流光溢彩地滑出来——正是上月江南进贡的稀罕物。
裴淑贞数着箱笼的手开始发抖。
她嫁进侯府二十年,头回见着整箱的官银摞成塔,当中还嵌着红珊瑚摆件当镇纸。
“娘,该收下了。”
沈嘉岁轻扯母亲衣袖。
国公府送的可不止这些——三个月后,还有十船南洋香料会悄悄泊进侯府的私港。
奉国公夫人轻启朱唇,语气恳切地道:“尚有一事相托,颇为冒昧。
此事唯有国公府与永定侯府知情,望侯府能够确保府中仆从对此守口如瓶。”
沈嘉岁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回应:“夫人请放宽心,此事绝无可能自侯府传出丝毫风声。”
国公府这些精心挑选的重礼,既是对她的答谢,也寓意着对其保密的馈赠。
他们永定侯府便顺水推舟,欣然接纳了这份心意。
当夜,侯府库房灯火通明,沈嘉岁正指挥着下人将国公府送的东西统统往角落填。
看到满屋堆成山的绸缎,裴淑贞总算想起来这些天心里空落落的是什么事。
她扶着雕花木柜问:“岁岁,这几日库房都快塞爆了,你买这么多绫罗绸缎做什么用?”
“备嫁妆呀!”
沈嘉岁有些心虚地眨眨眼,随手扯过一匹浮光锦往身上比划,“我都及笄了,自然要多攒些好东西。
您看这料子多衬肤色,到时候全做成百子千孙被可好?”
裴淑贞“噗嗤”
笑出声,戳着女儿额头:“傻丫头,哪有大姑娘自己张罗嫁妆的?这些本该是爹娘替你操持。”
“您挑的定是些老气横秋的样式。”
沈嘉岁抱着母亲胳膊撒娇,“我多买些回来挑拣,不合意的转手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随你折腾!”
裴淑贞被她晃得发钗都歪了,转头吩咐章嬷嬷:“把我妆奁里那叠银票数一半出来。”
沈嘉岁立刻嬉皮笑脸摊开手掌:“娘亲最好了!
要不把整匣子都借我?等来日我出阁,定双倍还您!”
说着又朝正在喝茶的父亲挤眼睛:“爹爹书房青釉瓶里好像也藏了不少体己钱?”
“咳咳咳!”
沈文渊呛得直拍胸口,慌忙起身捂住女儿嘴:“小祖宗!
给你都给你!
上个月刚收的冰敬银子还没捂热,倒被你这丫头惦记上了。”
最后从父母那儿搜刮来八千五百两银票,加上奉国公府送来的各色锦缎折价,统共凑足两万两。
沈嘉岁将厚厚一叠银票一股脑塞给管家沈德全:“照先前的法子,继续从全国各地收罗上等丝绸。”
沈德全捧着银票的手直哆嗦。
前些日子五万两雪花银流水似的花出去,城郊赁的十二间库房早堆得插不进脚。
如今又要往里砸钱,这架势哪像备嫁妆,倒像是要把全西魏的织造坊都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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