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留着它,想等你回来,无论你是生是死,我就那么守着,总觉得会等到,总觉得叶舟跟我说过的,就一定会回来。可是再看到你的时候,你告诉我,‘叶舟已经死了’?!”
叶舟微微摇头,手臂的力气略微松懈,项链一紧,卡在肉里。叶舟闷哼一声重又收紧手臂。绳索将衬衣磨裂,直刺入手臂的肌肉里。
“我想了很久很久,叶舟为什么骗我呢?明明说好了我等你回来,为什么再见面的时候叶舟却依附着别人?很久很久以后才想明白。”梁安澜呼出一口气,笑出声来,像是真想通了一样,“叶舟你整个人根本都是假的啊。从我们认识开始,□和嫖客,原本就是逢场作戏。你说你爱我,你说不是有意瞒我,可是那个司徒菁呢?你见过她不止一次吧?避而不谈,或者根本没有一句实话。叶舟,我居然还相信你。就算到了最后,送我的项链。你拿了一千去赌,这项链也不过是赌来的。和我在一起你就是这样想的吧?赌赢就算赚到了,赌输呢,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遗憾……”
“不,不是……”叶舟吐出几个字,气息越发不稳,嘴角就有血渗出来。手臂越来越重,已经不听使唤。肩部的伤处,血液倒灌进去,呼吸带着火辣辣的疼。疼痛已经从肩膀蔓延开来,整个身体沉浸在剧烈的痛苦里。同样痛苦的是苦苦挣扎的心灵。
所有努力被看做虚伪的戏弄。好像听到高楼倾塌的声音,响槌直击在胸口。所有赖以维系的理由被一一摧毁。
“不是?不然是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一场闹剧吧?玩够了就可以把我随便扔在哪里,再相见一句死了就可以搪塞过去。既然只不过把我当做一个玩伴,可有可无的路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卷入我的生活?如果不爱我,当初为什么断了我的退路?只因为你一时的需要,就让我只能像一只宠物一样紧紧跟随摇尾乞怜,然后玩腻了就像丢皮球一样把我踹开。假死,多么拙劣的理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愧疚多自责。可是再见到你呢?过着上流人的生活玩着淫靡的游戏,出卖肉体和灵魂。我不懂你到底为了什么!既然已经远离我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害死我姐?!”梁安澜说着,眼泪扑簌而下。“叶舟,我看清楚了,你就是魔鬼。生身父亲都可以杀戮的魔鬼。项链还你,你自己恐怕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被钉死在这条项链上吧?叶舟,这是报应!”
报应?梁安澜夹杂着哭音的尖利笑声简直像地狱深处的夜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费尽心血营造的东西最后变成致死的利器。心脏就在这冷言冷语里被一片片切碎。所有这一切如果说统统都是误会又该从何解释?从头到脚的不信任,恨意像硫酸一样侵蚀着自己的一呼一吸。还能说什么呢?好疼……血管像是要爆炸,每一处神经都在痛苦的折磨之下。
忽然想起最初相识的时候,即使被男友百般欺辱,小蝶还是不肯让自己替她出头。而现在呢?不惜一切的报复,变着花样的折磨从未有尽头。对自己的恨竟然远在那个男人之上吗?“安澜,为什么对我这样……”话未说完,整个人泄了力气。剧烈地咳嗽,鲜血喷出。身体像暴风雨里的一叶小舟,再也撑不住,手臂一软,全身压在肩膀上。
就在一瞬间,项链的接口处断裂,链子摩擦着锁骨,鲜血飞溅。整个人坠下来。
“啊!”嘶哑的声音像是鲜血凝聚而成。叶舟颤动不止。
梁安澜不由自主抱住叶舟的身子,叶舟微微蜷曲,意识涣散,痛得说不出话。
“不对劲。”潘岳泽忙松开缚在立柱上的另一端绳索。
叶舟整个人压在梁安澜怀里,软倒在地。手臂勉强覆在胸口,浑身抽搐,血衣黏着身体,勾勒出扭曲的身躯。好像濒死的人,做着没有意义的挣扎。最终昏厥过去。
第 29 章
把人送进急诊室。梁安澜靠着医院雪白的墙面,双手抱肩,手指紧紧陷入肌肤里。发寒一样战栗。
叶舟痛苦的表情在脑海里依旧清晰。昏厥之前,叶舟已经痛得意识模糊。嘴唇颤动却发不出一声。握着她的手,感觉不到热度和力量。生命好像在点点滴滴流走。梁安澜很想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没有做过全面的检查,没有病史,也没有用药记录。到了万分危急的状况。
梁安澜看着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浑身都软了。直到曾沧海打来电话。潘岳泽在一旁替梁安澜接了,把梁安澜护送回家。
“是生是死,她的命。”潘岳泽低吟道,却好像只是在安稳自己。梁安澜丝毫没有察觉出她太超过的愧疚。
叶舟最终从鬼门关前捞回来。大约还有一分不甘。却是昏迷十余天不醒。梁安澜完全不顾肖太太的再三警告,天天往医院跑。
完全出乎梁安澜的意料,叶舟心肺功能严重衰竭,已如迟暮老人。这一个月的折腾,仅仅从表面医治外伤,实际引发的并发症叶舟自身根本无力抵抗。
昏迷的十余天里,数次心脏停跳。一次次紧急抢救,梁安澜已筋疲力尽。
如果不动手术,这样下去只能任由她身体一点点被侵蚀。然而叶舟的昏迷不醒,加上之前发现很多药物对叶舟已经失效,手术风险太大。
似乎变成了无解的问题,只能眼看着她一点点在眼前消失。似乎下一次再来看,叶舟便化作泡沫消失不见。
“梁……安澜,如果叶舟醒过来,你还恨吗?”潘岳泽小心地问。
“唔……我只想她醒来。”梁安澜并不在意潘岳泽称呼的变化,心里只有一阵阵疼痛。叶舟,如果再一次失去你,我该怎么办?
当年十二月,N市落了雪。
梁安澜握着叶舟的手,絮絮道,“叶舟,外面下雪了。”
还记得两人一起在S市的阴潮冬季,叶舟不经意说只怀念N市的雪。次年回到N市,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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