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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2页)

恩公教也因之而生,具体依“四规六罚”行刑。

心诚神明,恩公奉基督圣意,守护着这方水土连年风调雨顺,安泰祥和。

恩公教初创为民间组织,很快就被当政收服。从此随朝代更替而更替,归顺于城头变换的大王旗。恩公河苏维埃革命临时政府建立时,海老曾在一次###上,痛斥恩公教成了反动势力的鹰犬与打手,从此恩公教便销声匿迹。

或许是少了恩公教的震慑,或许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冒犯恩公者视族规于不顾,屡禁屡生,汹涌如抽刀断水。

40.恩公谣上篇(3)

恩公便显灵,严惩违规者:或让你断胳膊瘸腿儿,或让你五官不全生下的小孩没屁眼儿,或傻唧唧呆愣愣的五官不全。

居多是陡然冒出一条舌芯嗖嗖伸缩的毒蛇:或者从打水桶里蹿出,或者在和面瓢里团卧,或者在针线筐里盘踞……或者睡觉时被窝如冰窖凉,伸腿蹬着一团软塌塌的凉肉。

如此惊魂动魄的恐吓,或吓你个半死,生不如死;或吓你个疯癫,整日龇牙咧嘴傻笑,鼻涕淌着,口水拉着,抓把驴屎蛋子当馍吃;也有惊恐万状得稀屎痨的,裤裆一天到晚烘臊腥臭,绿头蝇子撵着嗡嗡叫,屁股被趴成个大黑锣。

相传,鹰爷嚼菜花蛇,比嚼小葱脆生。

还相传,鹰爷吃五毒。逢端午节,全村家家都洒雄黄酒祛五毒,鹰爷家不洒。如此网开一面,各家熏出的五毒便蜂拥而至。鹰爷遂统统收了去,精心炮制,去毒、晾晒、风干、藏好,滋滋润润受用。一年一季,宛如夏收籽秋收豆。

孩提时,感觉五毒是世界上的最毒。会翻字典了,才知道五毒是蛇、蝎、蜈蚣、壁虎、蟾蜍。这五毒都不眼生,每回见了,头发根里嗖嗖地直往外蹿冷气,一会儿就得一解小溲。

我曾问:“火头叔,鹰爷真吃五毒?”火头叔一脸慈祥的笑。火头婶忙曲里拐弯胡打岔。后来才听说,这事问不得鹰爷的家人,出自家人口就是真的。如同除夕夜一喊名字,小鬼小判会记到生死簿上一样,五毒的耳报神会落笔下账,人死账不灭,到阴间也得一是一、二是二地算清楚。

鹰爷

俺这茬儿人,没缘见鹰爷。老辈人都说,见了火头叔就算是见了鹰爷,爷儿俩如出一模儿,连嗓音腔调都一样夯实、纯厚、有磁性。

鹰爷小名“闺女儿”,亲娘老子起的。乡里人爱说反话,管瘦猴叫胖墩,管矮子叫大个儿,管黑脸叫白妮。还有的逆着心劲儿,叫臭儿,叫粪堆儿,叫尾巴儿,叫赖皮、孬蛋、狗蛋、磨拙子、羊羔子、驴驹子、牛犊子啥儿的。越叫得蹊跷、俗气,孩娃越活泛越成人。给孩儿起反名,为的是磨脾性。鹰爷落地前,有只老苍鹰在当院的椿树上连拍了三昼夜翅膀。算命先生掐了八字,说鹰爷跟大将军岳飞岳鹏举同了天蝎星相,岳大帅降世时有大翅膀金鸟居屋檐相伴拍翅三日。鹰爷的爹娘心花顿开,觉着门里要出忠臣良将,出豪杰雄才。算命先生又算出,同相不同命,潜龙勿用,亢龙有悔,忠奸乃一念之差,没准儿还会落草为寇做土匪头儿。鹰爷的爹娘听了,先黄了脸又白了脸,照了算命先生的破法,给鹰爷“磨性儿”,起乳名叫“闺女儿”。鹰爷落地就满口芝麻牙。过了两岁,娘下河洗衣裳用绳绑了鹰爷,拴在河堤的柳树上。娘洗完上来,见一条擀面杖粗的青花皮蛇缠了鹰爷三匝,娘一声惨叫:“我的乖乖儿啊!”魂灵如惊枪的云雀悠然朝天上飘去,一口气没出来便不省人事。

鹰爷改名字起自他拿鱼抵得过鹰。恩公祠守着恩公河,得天独厚,是汉子都会网虾逮鱼。逮鱼讲求技巧,分能耐大小,手艺高低。本事糙的是“摸鱼”,混水捞摸,十有###空落两手腥,撞上仨俩鲫鱼壳子、四方皮算是手气不错。本事中流的为“捉鱼”,能看出水下一尺远的鱼路,张网下去,十之六七不会落空。可这层水域,多的是浮虾游鱼,横竖发不了大财。高手是“拿鱼”,能瞄见三尺水下的鱼影。肥鱼藏深水,高手专觅金贵的诸如红鲤鱼、白草鱼,如同笼箅子上抓蒸馍,十拿十准。全村人老几辈子,能够着这高手的,扒来拣去,如找白头麻雀般稀少。鹰爷自能掂得动网坠子,就活泛着炯炯的“鹰眼”。别家小孩挖黄鳝、泥鳅,铲子挨地刨,瞎猫撞死鼠。鹰爷专瞅隐在乌泥窝、乱草棵里的洞眼儿。这些洞眼针鼻大,是黄鳝、泥鳅的“气眼儿”,顺气眼儿下铲子,一铲子一窝。爹娘不让鹰爷找气眼儿,因为红蝎子、竹叶青的气眼儿,跟黄鳝、泥鳅的差不多,且这类水蛇极毒,俗称“五步倒”,人被咬了,走不出五步即倒地毙命。鹰爷硬着耳朵根子听,其实并不往心里去,背了脸,该找找,该挖挖,倒也不见有啥事。

40.恩公谣上篇(4)

鹰爷大名远播,是跟着海老干上游击队之后。当时,海老的身份是莲花山教堂的修士,他牵头的中共莲花山支委,还是秘密的地下组织。游击队队员白日各自做各自的活路,夜里集合行动去开土匪恶霸的“瓢”。根据中共恩公河支委决议,游击队的活动,由海老幕后指挥,鹰爷具体实施。鹰爷耍大片刀,“开瓢”如开瓜一样嘎巴脆生,“咔嚓”一响,即开完瓢。不少游击队员也效仿鹰爷,开瓢开得土匪恶霸闻风丧胆。土匪恶霸对鹰爷,对游击队恨得咬牙切齿,抓了游击队员就黑了心报复。他们不开瓢,实施“零揪”死,光大刑就几十种:有“踏火轮”,将人吊起点灯燎烧脚心;“零刀削”,用刀一绺一绺地割肉;还有“拉胡琴”,就是用带刺的锈铁丝串透蛋子儿,再拉锯样地撕拽……

那日,莲池镇的恶霸郭新颖,凭着叛徒捕风捉影的交代,领人冲进教堂,将海老逮了去。

这次,郭新颖又出了个鲜点子,叫“对舌头”。

听说海老出事儿时,鹰爷正在恩公河张网捕鱼。他连网都不及涮,朝鱼笼里一填,掂起就是一溜儿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莲池镇时,只见海老直板板地被拴在牲口市的木桩子上,空地场站满了人。海老脚前搁置一个笼子,笼口堵板上的圆孔里,时不时探出一根烧红的“锥子”,抖抖索索,簌簌溜溜地伸缩带响。

鹰爷搭眼望去,看清是毒蛇芯子。

郭新颖在奉系干过,扛双枪(一杆是大烟枪)累成了猴巴筋儿,猛一看像秫秸秆捆扎的人架子。郭新颖用文明棍捣着笼子,呈一脸得意的奸笑说:“海水清,你能跟它对对嘴,咬咬舌头,本司令就赦你无罪,你看它急等着试锥子哩!”

笼子里的蛇叫“土布袋”。鹰爷对这种五尺长擀面杖粗的爬虫稔熟,它通体土色,穴居在坷垃窝里,或地墒沟里,或草蓬棵里,或柴火垛底。它有时将长身子叠成方形,挂在树杈上像“挂旗”;有时直捻捻地垂吊在枝杈间,像“吊丝瓜”。逢有这般肆意妄为的姿态,都是它在充当守门将,忠心耿耿地在护佑老鳖嬔蛋哩。人在明处,它在暗处,嗖地扑上来,猝然不防,不等人有了意识,它便使“锥子”几下死钻,注射点滴毒液,宛如下了蒙汗药,叫人腾云驾雾,不到一根烟工夫,便会一头攮地,僵挺了身躯。然而这还不算到底,它还要做大活儿,将人剔成骷髅。叫它“布袋”算不亏它,它胃口大如布口袋,吞跑兔咽活鸡,张嘴一吸溜,蛤蟆、老鼠就翻着滚顺进去了。鹰爷曾碎尸过土布袋,是因为它袭击了一个男孩后,盘尸紧缠了三天三夜。鹰爷拎着利斧赶去时,见小孩的脑袋仍卡在它的咽喉处,它甩头摆尾顽强地继续吞咽,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状。鹰爷怒不可遏,一斧子下去,土布袋尸首分家,才算松了嘴。但它两颗凶狠的绿豆眼盯紧了鹰爷,释放着仇恨的绿光,一颗仍吐着红芯子的头,直往鹰爷跟前骨碌,颇有死了再拉一个垫背的气势。鹰爷飞起一脚把它踢了八丈远,毒液“呲”地喷洒了一溜,这条土布袋才算灰心作罢。

此时,海老表情淡定祥和,在胸前画了个大十字,口中念念有词:“天主耶稣,基里斯督,惩罚恶人吧,收了恶人的灵魂,让它下地狱吧,阿门。”

郭新颖阴阴地笑着:“你少给本司令唱戏,你以为胸前挂个十字架,你就是教堂的神甫了?谁不知道你是共产党?你今天若能跟我这土布袋对对舌头不死,就算你的基督耶稣显灵。”

海老仍表情淡定:“你这兵痞好无道理,你滥杀无辜,是要遭天谴的!你亵渎天主,更是要遭天谴的!”

郭新颖狼眼乜斜着阴阴地笑:“且不说你无辜与否,今天本司令绝对不会动手开杀的。本司令来了兴致,就是想看看你当着众人的面,跟土布袋玩玩花儿亲亲嘴。对了,你不是信基督吗?让你的基督来保佑你好了!”

郭新颖的手下拍屁股打胯,齐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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