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像猫一样依在他的怀里听这番话的。如果说此前她对他的委身是为了生存是迫不得已的话,此刻她已经对他新生了深深的依赖。虽然对他刚刚表述的“政治理论”与“生存之道”不以为然,甚至是深存逆反,但她又冷静地感悟出,存在的即是合理的。照他这样做就能活得阳光灿烂,否则就会阴云密布,甚至生不如死。也就从这一刹那,她突然感受到了他的睿智与成熟,她认定此生如果想高质量地生活下去,就要青藤缠树般地缠死他。虽然他比她大了二十多岁,可年龄的障碍又算什么呢?她发现:通常功成名就大权在握的男人们都在经历人生第二次性饥荒,合法的配偶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一般都不能再满足他们的需要,这就给或为职位谋或为稻粱谋或为金钱谋或为住房谋的年轻且有些姿色的女人们以机会。之前,因为干妈对他的猛烈抨击以及他的性无能,她曾一度灰心过,打算与他瓜青水白一刀两断。这会儿她决心不放弃这到手的机会,即便是性无能又何妨呢?聊胜于无吧,那个事儿又不能当饭吃。于是,她对他表态说她此生只做他的“相好”,不拆散他的家庭,不影响他的名誉,不给他造成任何额外的精神负担。
对胡新国的话,她从来都是心服口服的。说内心话,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离开胡新国的,她已经像藤一样缠他多少年了,无论从心理上与生理上她都不想离开他。一月前他对她说:“果果,你该单飞了,我想让你去莲花山县当县长。先过渡一下,县委书记郭富贵也该动动了,他一动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做县委书记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直瞪着他说:“你嫌我人老珠黄了不是?”他苦笑着摇摇头说:“是我老了。”她不依不饶地说:“老实坦白,你又看上哪个年轻妞儿了?”他不跟她继续打嘴仗,而是照惯例放倒她,轻车熟路地进入她的身体。完事后,他仍像搂抱娇女那样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不知疲倦地吻着她的唇揉着她的胸,一边说:“海老已经正式与我谈过话了。再过几个月换届时,我就退到人大去了。你还有十几年的干头哩,总不能一直在宣传部这清水衙门当副部长吧。”她这才记起了他的年龄,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有自知之明,与部里的同事相比,论德论才她都不够副部长的格儿,可偏偏她轻而易举地就当上了,这全是他的因素。如果没有他,她注定是任人役使的大头兵一个。他不无沮丧地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感到人生苦短啊,许多该得到的或者说争取一下可以得到的,都没有得到。很有点儿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知夫莫如妻,虽然她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她是他内容上实实在在的妻子。她清楚他心里的清苦:他虽然官至地委副书记,而且是抓组织的副书记,大权在握,可他在经济上从不伸手,至今手上只有还不到三万元的存款,连女儿出国的机票都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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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胡新国(3)
他是刚刚与海老谈过话后,才决定让她去莲花山县的。她开始死活不肯答应。他说:“你已经在官场里泡这么多年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咋走?有句话讲得精辟之极,就是‘官场游戏’。只要清楚官场的游戏规则,输戏不输过场,慢慢就进入角色了,到县里做个一把手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再说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有我这个坚强的后盾你何惧之有?”她这才开始有点儿动心。他还说:“如果再不抓紧给你安排一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现在人情薄如纸啊。你还年轻,总不能将来像我这样也两手空空地退下来。别说给你女儿雪办绿卡了,连出门办事打的的钱都没有。去吧,到个实惠的地方干几年,你别看莲花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可穷庙富方丈,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争着去的人多着哩,光省里老同志的电话我就接了十几个。”
就这样,她来到了莲花山县。莲花山县距莲州不到一百公里,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可她觉得心理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如同隔着千山万水。开始,她天天没完没了地与他煲电话粥。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哽哽咽咽地哭。他就逗她:“这下你浪不成了!”她就破涕为笑地骂道:“你个老流氓……我再找个年轻的浪。你没有听人说吗,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还在浪头上,六十还要浪打浪!我还没有到浪头儿上哩,不浪白不浪!”
59.海黑头的天才构想(10)(1)
公元20世纪80年代末
海黑头在酒桌上与杜国君吹了牛皮不久,就秘密拜会了海老。他说:“爷,您孙子给您报喜来了……”
海老皱起眉,盯着风尘仆仆的海黑头。一个月前海黑头也是如此做派、这副神情前来报喜,说是旗开得胜将杜国君拿下来了。海老饶有兴趣地让海黑头说说拿下的全过程,听完海黑头眉飞色舞的一番表述后,他摇摇头说:“让你瞎猫撞上了一只死老鼠……”海黑头一脸诧异地问:“爷,您何出此言啊爷?”海老感同身受地说:“现在的镇党委书记的素质竟如此之差,经不住一个阴阳先儿的几句鬼话,就这样缴械投降了?完了完了完了。”海黑头失声笑道:“爷,您这是叶公好龙啊!拿不下您怪孙子无能,拿下了您又嫌手下无德。您这样叫孙子无所适从啊爷。”
此刻,海老紧盯着海黑头问:“拿下来了?真把郭富贵也拿下来了?这么快?”
海黑头连连摇头。
海老嗔道:“那你喜从何来?虚张声势。”
海黑头仍喜不自禁:“天大的喜事。”
海老一脸嗔怪:“你这孩子,卖啥关子嘛!”
海黑头突然压低语调说:“找到您的血脉传承了,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爷?”
海老顿时愕然,停了足足数十秒后,唇间才迸出两字:“真的?”
海黑头连连点头,随之是一番娓娓煽情的叙述:“毕敬业的亲生闺女,现在叫金果果。这妹子命苦,九死一生啊……”
海老听着听着,竟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海黑头见好就收:“爷,果果妹子不容易啊,是您的血脉传承啊爷,血浓于水啊爷。她如今是莲花山县的县长,别让郭富贵挡她的道儿就是了……”
海老无言颔首。
海黑头为之心花怒放。
告别海老之后,海黑头径直走进了郭富贵的办公室。在县委大院门口,在大楼门厅处,他曾遭两次拦阻,都被他轻松拿下了。他拿下的方式很便捷,将身份证一亮说:“恩公祠的,找郭书记。”
郭富贵从与吕叔的莲池现场会“茅池协议”,到火头叔为之献身的“五龟子汤”,他从心底深处与恩公祠结下了不解之缘。为此,他从当副县长开始就立下一条规矩:凡恩公祠的人来访,一律放行不得阻拦。
郭富贵没有官架子,让座,倒水,一番周到的礼节之后,笑眯眯地说:“你是恩公祠的?”
海黑头点点头说:“咱们见过面的郭书记,我叫黑头,海黑头。”
郭富贵连声说:“记得记得,你是会计……”
海黑头笑道:“郭书记,您真是好记性。您日理万机,还能记住我这小小老百姓。”
郭富贵笑笑说:“黑头,碰到啥挡道儿的事儿了,你只管说,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你们恩公祠的事儿我是不会不管的,你说黑头。”
海黑头笑着摇摇头:“我没啥事郭书记……”
郭富贵不无诧异地说:“黑头,那你?”
海黑头压低嗓门说:“郭书记,是您有事儿。我是为您的事儿来的……”
郭富贵一愣,双手一摊道:“我有事儿?我会有啥事儿?你是不是弄错了黑头?”
海黑头神秘莫测地说:“郭书记,您遇到大麻烦了,您是我们恩公祠老百姓的主心骨啊,我咋能看着您有大麻烦不管呢?”
如今混迹官场者有几个屁股上没屎?况且海黑头认定郭富贵屁股上有屎,杜国君搜刮的不少黑钱都塞到郭富贵的口袋里了。正因为海黑头有真凭实据,他在说郭富贵遇到大麻烦时才底气很足。他那种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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