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庞,显是悲痛不已。
「这都怪妈,天太热了,妈以为不会有人……就没穿衣服。列……其实你也不用控制自己,老是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你刚刚要发育。」
母亲的手好白,落在列的发上更是黑白分明。
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母亲那纯洁雅丽的面庞,荡漾迷人的笑涡,举手投足间的优美动律,曾经是多麽的叫她妒忌。可现在呢?
端忽然有点恶心。圣洁高贵的神像在顷刻间轰然倒下,端的心底感到万分的惶恐和惊慌。
「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人……」
母亲摀住了列的嘴,柔声的:「列,你没对不起任何人,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列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矛盾和迷茫,「是吗?是这样吗?」
他痴痴的望着眼前的这朵美丽的云,他真想离开这世界,去另一个地方寻找梦想中的幸福。
母亲亲吻着他的手指,他的眼睛,然後两唇相接,胴体交合时发出了嘶嘶的响。在这片可怕的黑色的浪潮里,他们如醉如痴的遨游。
端流泪了,她默默地捻着衣襟的下摆,人与人之间最真的东西消失殆尽,善良呢,就好像喂猪的糠秕在纯洁的天空中散扬。心,发霉,澎湃的血液,污浊无光。
列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张扬着锋利的脚爪,撕扯着身下的猎物。
这世界好黑,需要一盏荧灯!
而母亲强烈的痉挛着,亢奋着,在本已狼籍的地板上扭缠着,声嘶力竭。
*** *** *** ***
阿罗抑制住那种无端的烦躁,调理着思想的弦线,但那受了潮似的弦线只是发出微弱而杂乱的嘈音,她已经无法将这些散漫的音符组成乐章——时间像一条蓝蓝的河流,叹息着,迅疾地、默默地流经她的空旷的心田,流向无垠的大野。
阿罗拉开窗子,风挟着片片落叶欣然地掠过她的香腮,淡淡的夕阳堆一院阴影,又快黄昏了呢!他怎麽还不回来?
凝视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晕红,似羞还羞,秋波流转,竟如初恋一般。她一直引以骄矜的是,自生育以来,身材依然是那样的曼妙婀娜,皮肤依然是那样的白皙细腻,以致於常常令课堂上的那些男生们痴迷不已。
她缓缓地抬起手,解开了系带,露出了精美的胴体。乳房不大,却依然圆润丰挺,不因岁月流逝而有所下颓,反而张扬出少妇特有的风韵与情思。
她微闭着眼,抚摸着樱红的乳蒂,顺着纤细的曲线往下走,逗留在了那草丰水足的溪谷,瞬间,有一股颤栗流经了全身。与手指频繁快速的穿插不同,空虚和寂寞正在侵袭着她的情思,她渴盼着,嘴里喃喃自语:「列……啊,列……」
而窗外,月亮升起来了,淡淡的,惨惨的一弯问号。
电话响了。
阿罗的动作凝固了,脸上的表情依然沉缅於极度性慾之中,她抽出了手指,一汪清泉飞泄直出,她放在嘴里舔了舔,拿起了电话机。
「喂……」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嗲得厉害。
「喂……怎麽不说话?再不说就要挂了……」
对方还是迟疑着,缓缓地,有那麽一会儿,她差点要挂了。
「妈,是我……」
「啊!列……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阿罗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阴牝的潮湿和温热。
「妈……听说,听说……爸,回来了……」
「是呀,你……要不要回来看看?他过几天又要出门了……」
「他在吗?我……我想跟他说话。」
「没,没有……他带你妹妹去新华商厦买衣服。你……你在学校吗?」
「是,是在学校。妈……那我要挂了……」
「别,别挂。列……你回家吧……咱们有话回家好好说……嗯……」她喜欢听他的声音,就好像流水受了风的鼓荡,而芦苇正在倾诉它的寂寞。
「好……好吧。」
列想了好久,起伏荡漾於他内心的愁绪,有了些彀纹和潺湲,毕竟妈是爱他的。
*** *** *** ***
记得那一天,列和母亲去姥姥家回来。
雨下得好大,听得见雨点敲打车窗的沙沙声。车窗外面,高速公路的两侧,那些在白日晴空下一垅一垅翠浪摇荡的麦田,一方一方波光潋灩的水塘,还有那弯弯的桥、亭亭的竹,以及兀立於坟场上古老的银杏树,依偎着河流村舍的美丽挺拔的水杉树,全被这晦涩的风雨消溶了。
喝了些酒的阿罗霞光满面,神情专注地望着窗外,显得异样的明媚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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