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西泠密码
杭州的雨带着江南特有的缠绵,将西湖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林默站在安全屋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的那块玉佩。三天了,秦昭依然昏迷不醒,高烧时退时起,脖子上的红色印记随着她的脉搏忽明忽暗,像是一个恶毒的活物。
“她又开始说胡话了。“苏怀瑾从里屋走出来,手里端着半碗没喂进去的药,眼圈发红。
林默收起玉佩,跟着苏怀瑾走进里屋。齐岳正在为秦昭换额头上的冰毛巾,他的表情凝重得可怕。秦昭躺在简易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时不时发出模糊的呓语。
“。。。不要看她的眼睛。。。铜人巷。。。钥匙在。。。“
“她在重复少林寺的任务细节,“齐岳低声说,“夜华的心智控制正在挖掘她的记忆。“
林默的灵视让他能看到秦昭身上不正常的光晕流动——原本纯净的蓝色中混杂着丝丝缕缕的暗红,那些红色如同有生命的触须,正向她的心脏位置蔓延。
“那个印记在扩散,“他指着秦昭脖子上的红色标记,“如果它到达心脏会怎样?“
齐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展开后露出一排银针:“古代守书人用针灸术对抗心智控制。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效果。“
苏怀瑾担忧地看着那些细长的银针:“这安全吗?“
“比什么都不做安全,“齐岳已经点燃酒精灯消毒银针,“夜华不是普通猎书人,她是'烛龙'的'心魔将',专门负责精神操控。一旦印记完成,秦昭就会变成她的傀儡,在关键时刻听从她的指令。“
林默想起洞窟中秦昭涣散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我们能做些什么?“
“按住她的手脚,“齐岳将第一根银针靠近秦昭颈部的特定穴位,“这会很疼。“
银针刺入皮肤的瞬间,秦昭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林默和苏怀瑾死死按住她的四肢,感受到一股异常的力量在反抗。更可怕的是,那些红色纹路仿佛有知觉般开始蠕动,试图避开银针的路径。
齐岳的额头很快布满汗珠,但他的手法稳如磐石。一根又一根银针精确地刺入秦昭颈部、肩部和手臂的穴位,逐渐形成一个奇特的星图图案。随着最后一根针落下,红色印记突然剧烈闪烁,然后暗淡了几分。
“暂时压制住了,“齐岳长舒一口气,“但这不是永久解决办法。只有拿到《河图洛书》,我们才能找到彻底解除心智控制的方法。“
秦昭的呼吸平稳下来,陷入更深层的睡眠。林默注意到她身上的红色光晕确实减弱了,但并未消失,像潜伏的毒蛇般等待着反扑的时机。
“为什么是《河图洛书》?“苏怀瑾一边收拾用过的银针一边问。
“传说《河图洛书》记载了人体与天地能量的一切奥秘,“齐岳解释道,“包括精神能量的控制与反制。如果传说是真的,我们不仅能救秦昭,还能找到对抗夜华的方法。“
林默想起《山海经》异本上的记载:“《河图洛书》在杭州的什么地方?“
“西泠印社,“齐岳肯定地说,“守书人世代守护的一个据点。表面上是个研究金石篆刻的学术机构,实际上地下藏着一个巨大的藏书库。“
西泠印社——这个名字触动了林默的记忆。他拿出母亲的照片仔细端详,背景确实是西湖,但具体位置难以辨认。然而,当他再次触摸玉佩时,灵视带来的闪回中出现了新的细节:囚禁母亲的石室墙上,除了计数标记外,还有一个模糊的木牌,上面刻着“西泠“二字!
“我母亲也被关在西泠印社!“林默脱口而出,“至少曾经在那里待过!“
齐岳和苏怀瑾惊讶地看着他。林默将灵视看到的画面描述给他们,齐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这说不通,“他皱眉道,“西泠印社是守书人的重要据点,怎么可能用来囚禁自己人?除非。。。“
“除非什么?“林默急切地问。
“除非那里有叛徒,“齐岳的声音低沉,“或者有我们不知道的密室。二十年前那场战斗后,西泠印社确实关闭过一段时间进行'修缮'。。。“
这个可能性让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默握紧玉佩,决心更加坚定——无论西泠印社藏着《河图洛书》还是母亲的线索,他们都必须去一探究竟。
“秦昭需要人照顾,“苏怀瑾说,“我留下来吧。“
齐岳摇头:“太危险了。如果夜华通过印记感知到秦昭的位置,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们带她一起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计划很快敲定:第二天一早,他们分成两组行动。齐岳独自前往西泠印社侦查,林默和苏怀瑾带着秦昭在附近的旅馆等待信号。如果确认安全,齐岳会发消息让他们过去。
夜幕降临,雨依然下个不停。林默坐在秦昭床边守夜,时不时检查她的体温和呼吸。半夜时分,秦昭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得吓人。
“林默?“她的声音虚弱但清晰。
“你醒了!“林默差点跳起来,“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叫齐岳——“
“不,“秦昭抓住他的手腕,“先别叫他们。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她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林默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灵视下,秦昭的光晕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波动状态,蓝色与红色交织搏斗。
“夜华。。。她不只是想控制我,“秦昭艰难地说,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她在我脑中看到了。。。看到了你的灵视能力。'烛龙'首领需要这种能力。。。他们要找的不只是七书。。。“
“还需要什么?“林默俯身靠近,生怕漏掉一个字。
“一个。。。钥匙。。。“秦昭的瞳孔突然扩大,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剧烈闪烁起来,“不。。。她发现我在告诉你。。。快走。。。!“
她的身体猛地痉挛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林默赶紧喊醒齐岳和苏怀瑾。当他们冲进房间时,秦昭已经再次陷入昏迷,但这次红色印记明显扩大了,几乎覆盖了整个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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