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他困惑表情暗隐怒气,不给他问清前因后果的机会,每每见了他就溜得极快,保持遥远距离后,又撩人心弦地频频顾盼。
是想看他被莫名其妙排斥冷藏后的模样有多可笑么?!
其他男人的忍耐极限是怎样,明月光不清楚,他只知道历时五天,当终于到达彦王墓前的小镇,找了家客栈落脚时,他为她一忍再忍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他的怒气因为一次次地碰软钉子而酝酿到至极,酷似雷霆万钧足可来势凶猛,只可惜没能来得及宣泄出来,她的护花使者准时杀出,还举止热络地伸手搭上他的肩,下颚一扬,比了比楼上的房间,“走,我们去聊聊。”
“好。”很好!他也很想找华遥去角落聊聊,顺便让这位大当家知道,他很敢直接在角落里人不知鬼不觉地大开杀戒,省得有只苍蝇日日在眼前徘徊,碍眼。
灭了情敌的想法正在沸腾,只是当华遥关上房门,翩然转身后,一句话便打消了明月光所有念头,让他冷静了下来。
“春风的药里有毒。”
“什么毒?”他目光沉了沉,猜想到华遥既然会找他聊这事,便是查清楚了一切,包括谁下的毒。
“玉衡教秘毒,不会瞬间致死,但食久了会噬其心肺,这毒你应该不陌生。”
的确不陌生,这毒的毒性明月光比谁都清楚,天下间拥有此毒的人他也都了若指掌,“春风怎么样?”
“你敢别把关注焦点放得那么偏吗?”华遥斜睨他,“她没事,只喝了两贴,之后的药我找暗中替换了。也偷偷找大夫帮她看过,大夫说她体质怪异百毒不侵,嗯,果然是我未来娘子,就是该异于常人。”
“为什么现在才说?”不理会华遥的警告,明月光的焦点依旧很偏。
“我怀疑你,不行吗?”他倒是回得很坦然。
明月光并不意外,他关心的只是……“她也怀疑?”
“夫唱妇随,没听过?我怀疑,我娘子当然也怀疑,你以为她为什么躲你?”
躲他就是因为怀疑他下毒杀她?明月光眼眸半眯,嘴角浮上自嘲笑意,待她好、为她改变,当真是在犯贱。以为彼此情深意重,只是偶尔小吵怡情,原来不过是场他独自单向付出的行为。
为她计较,为她心烦,甚至甘愿为她不忠不孝,末了,只换来一场怀疑?呵,着实可笑。
“喂,别以为不说话摆个死人脸就能推卸责任。你敢给句话吗?是由你亲手来肃清门风,还是我帮你代劳为我娘子泄愤?”
“不劳你动手。”明月光冷眉斜觑,神情空幽难测,只隐隐现出一抹戾。
之后几天,每回云宿送药去她房里,明月光都会率先拦下,浅尝一口,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将碗递还给她。美其名曰是怕药得火候不够,实则,云宿心如明镜又岂会不懂。
于是,再明月光拦下她的第三天,她径自倒去了碗里的药汁,挑破了话端:“少主又何必这般试探我?”
他既然敢喝这药,该是猜到了一切。这样一次次地逢场作戏,无非是想她自己坦诚,既然如此,云宿也就觉得没什么可隐瞒。
明月光倚在灶间门边,盘着双手,脸间神采未见任何起伏,只道:“没有解释么?”
“因为你动情了,主公说过大事未成前,你不该沾惹儿女情长,会被羁绊,笑春风留不得。”她昂首,说得理直气壮,不觉丝毫理亏。
“他不把我当人,连你一样。”眸色黯淡,他弯唇苦笑,暗藏着些许落寞,“这么多年,你见我在意什么么?”
“没有。”
云宿话音刚落幕,剑便抵制了她的喉,位置掐算得分毫不差,只要没入,见血封喉。剑的主人,是她想穷极一声去效忠去爱的男人,他终是有了犹豫,没能下手,于她而言也算是寥寥欣慰,笑出了声。
“我很在意笑春风,不准任何人伤她分毫。”他握着剑,掷地有声地丢出承诺。
“可你也说过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
她就是仗着这一点在挑战他的耐心?明月光泛起笑意,剑尖仿佛是为了反驳她的话般,微偏,稍稍渗入她白皙地颈,“我的确不会对你动手。别一再自作聪明,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对一个怀疑我的女人动心?”
“……”云宿顿觉哑然。
见他掌心稍一用力,利落地收剑入鞘,神情如初,恍若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为少主还是从前她所认识的少主,不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过分计较,更以为这事就这般过去了。
却没料擦身之际,他丢下不容置疑地命令:“收拾行李,立刻离开。”
顾念着她从小追随,这是明月光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手刃她,做不到,尚还不至于薄情寡义到如斯地步。留她下来,一起假装相安无事?他不想拿春风的安危来成全自己的宽仁之名。
隔日晨曦,冬日的雪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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