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去,厢房之外围满人群,闹嗡嗡地挤成一团。
孙氏族人多半在场。几名妇人相互搀扶,已有忧心忡忡者落下泪来。连年事已高的孙老,也拄着木杖、匆匆赶来。
三人来到屋外,恰与孙老合流,但因急症当前,无暇寒暄交流。
只听小厮扯嗓喊道:“肃王殿下、蒙小医娘到了!”
话音刚落,人群齐齐回首,稀稀落落地疏开,让出一条进入厢房的道路。
阿萝能感觉到,孙府的人们在看着她——这一双双眼眸里,曾经或有怀疑、试探、不信任,如今却写满担忧,唯有寄托与恳切。
她顾不得魏玘,更顾不得旁人,只提裙,迈进厢房。
……
正是午后,东厢房日光充盈,照出内里的人影。
厢房内不比屋外喧杂,满室的仆役垂首默立,缩在屏风之外,对屏风后的境况束手无策。
绕过屏风,只见书稿四处散落,一只拨浪鼓落在旁侧。而在书稿与拨浪鼓之间,瘦小的男童倒在地上,似乎已不省人事。
阿萝走至近前,观察起男童的症状。
那男童约莫五岁,背脊离地,颈项强直、足弓反张,头颅歪斜、两眼上翻、牙关紧闭,身躯绷如满弓,四肢摇动不止、宛如中邪。
只消一眼,她便瞧出,这与小儿惊风的四证八候如出一辙。
所谓小儿之病,最重惟惊[1]。眼下情势格外急迫,她必须迅速作出行动。
在阿萝后方,仆役不明状况,战战兢兢地阐述前情:“七郎君原还安然无恙,正与翠红嬉闹,岂料他突然倒地上,像这般动得厉害,止也止不住,唤也唤不醒他……”
阿萝并未回首,只探手身后,摸向罗星袋。
她本是担心辛朗,才特地携带无且囊与罗星袋。却不曾想,竟会在此刻派上用场。
“取个盆来。”她只道。
仆役一怔,很快回神,前去落实她吩咐。
阿萝又上前,俯往孩童身畔,瞧见孩童唇颊通红,便探他前额,触到一片烫热,愈加确定了自己的诊断,敲定诊治之法。
一时间,室内的人声起伏、闻风百应——
“寻把椅来。”
“是。”
“再多个人帮手。”
“是。”
“寻个软帕,打些水,将窗合严实些。”
“是。”
众位仆役听凭阿萝调遣,内外奔走,忙碌不迭。
而在屋门边,魏玘环臂而立,声色不显,注视着内里发生的一切。
他视线聚焦,凝向那抹轻盈的背影,忽然生出微妙的错觉,好像那纤弱的少女并非柔情似水的娇娘,而是叱咤风云的女将。
她确实漂亮——模样漂亮,为人漂亮,做事也漂亮。
正因她太过漂亮,凭着满腔仁心与仁术,如将军般排兵布阵,竟令堂堂肃王派不上半点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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