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辰个子已经比纪珩要高,可是在这场对峙中并不占上风,纪珩唇齿张阖间面容冷静,而年少的纪星辰眼尾发红,脖颈上青筋梗起。
桑渝和温斯择跑进去时,场面一团乱。
纪星辰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纪珩伸手去抢,那小男孩大声嚎哭小腿乱蹬,纪星辰挨了几脚也没松手,仍然皱着眉头抱着,和纪珩一起进来的女人见状拿过手提包,不管不顾地往纪星辰身上头上砸。
纪星辰抱着小男孩转身去躲,后背和脖颈挨了几下,红了一片。
桑渝要往前冲时被温斯择一把拉住,他让她站在后面,几步走过去伸手握住女人手臂,女人另一只手毫不迟疑地往温斯择脸上抓,在他额角处留下一道冒血的红痕。
温斯择当场报警。
桑渝收了碘伏棉棒,拿出一张创可贴,贴上前仔细去看温斯择伤口,“我们还是去打破伤风吧。”
那道伤口其实不深,温斯择还是回:“好。”
陈远虽然没在现场,已然了解过,他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叹息道:“以前总说纪叔忙,说公司是他另一个儿子,现在,哎,那孩子不小了,算时间……”
陈远扫了一眼沉默的几人,没再说。
阮乔拧紧眉头,看向纪星辰,“确定吗?”
纪星辰塌着肩膀,坐姿松散,他浑身力气被抽走大半,脑袋被重物钝击后的疼,咬了一下牙,开口时嗓音艰涩,“他自己说的。”
阮乔沉默下来。
纪星辰拎上椅被上的外套,起身走到温斯择身边时稍顿,“今天谢了,课就补到这吧。”
说完迈开大步往外走。
咖啡厅内几人看着他推开门,冷风灌进来,吹得衣角翻动,他似乎不知道冷,在门口愣怔片刻,关上门出*去,身影慢慢浸没在风雪中。
桑渝抿了下唇,看向陈远,“就让他一个人出去吗?”
"让他自己静静吧。"
纪星辰的练习册还摊在桌子上,陈远低头去看,嘴上说道:“他妈妈走后,他和纪叔闹了挺长一阵子,他恨过纪叔,可也把全部亲情放在纪叔身上,知道成绩进步能让纪叔多放点精力在他身上,可劲地学,球都打得少了。”
陈远翻过一页,“现在什么都扑空了。你们下周别来了。”
他阖上练习册,“这事得让他消化一阵子。”
其他几人心里都不好受,沉默下来。
陈远将纪星辰的书往书包里塞,“今天谢谢你啊温斯择,算是为纪星辰出了口气。”
温斯择报警后,警察赶来现场了解情况后协调。周围一群人围观,对方感觉失了颜面,忿忿不平,最终还是道歉和解了。
温斯择要的就是对方的道歉。
“你不怕他们有样学样,报警让纪星辰道歉吗?”
桑渝看向温斯择,她当时和陈远有着相同的顾虑。
“不会,”温斯择嗓音笃定。“纪珩不会报警,也不会让她报警。”
陈远装好书包,出去找纪星辰,这一天的聚餐取消。
桑渝和温斯择去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坐车回灵溪。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沉闷,两人兴致都不高。
温斯择像是累了,少有地在车上闭上眼睛,桑渝想着纪星辰的事,望着车窗外飘过的细雪发呆。
没有妈妈后,爸爸成了最特别的牵挂,他以为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却不知道爸爸还有其他选择。
想到纪珩平日一副君子样,桑渝只觉得道貌岸然。
她轻轻叹口气,不知道纪星辰内心正在经历着什么。
快到灵溪时,陈远发来消息说已经和纪星辰汇合,让他们不要担心,桑渝才缓过神。
她扭过头想把消息分享给温斯择,才发现他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前面的椅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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