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转醒之後,昨夜的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他的脑海里,对於此,男人虽然心痛,却也只能默不作声的往肚子里吞苦水。
挣扎着慢慢起身,身上已经穿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私密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昨夜撕裂般的痛楚,但男人却觉得自己本就病怏怏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是他把我带回来的吗?”白清不由嘴角轻扬,苦笑不已,就那般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这里,还真是一个仁义的太子。
望了眼过分压抑的屋子,白清从床上起身往屋外走,再在屋子里躺上一阵,只怕自己都要被那股绝望的气息压到窒息了。
摸着墙出了门,一眼便看到那站在竹林旁的男子。
“醒了?”这声音,像染了酒香一样有点让人迷醉,却过分的淡漠,听在白清耳里,也就无异於莫大的讽刺。
“你还在这里。”这话的意思便是,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
丢下一句话,白清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侧对着夜情醉的背影。
男子始终背对着白清,两人陷入了静默的局面之中,只有夕阳染血竹,看那天际的火烧云飘荡。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背负着双手的夜情醉突然低吟了一句。
白清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抬眼望着无限好的夕阳,轻声说道:“美则美矣,只是看了多少有些感伤。”
“昨夜的事……”
“忘了吧。”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说出三个字,是对夜情醉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呢。
“忘?呵呵!”那冷漠的男子笑了起来,“你还真会自欺欺人。”
“是,我的确是自欺欺人,”白清说道,“寄人篱下,纵然心中有所不满,也是无可奈何。”
“把我说的像个恶霸。”夜情醉笑了起来,他只是背对着男人,男人并不知道这个冷漠的男子竟然也会笑。
“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妇男。”白清自嘲的笑了一句,随後说道,“昨夜你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吗?”
“为什麽还要提起昨夜的事情?我以为你大概会恨我。”从竹林里吹出来的风清凉而醉人,夜情醉闭上眼深深呼吸。
“恨又如何?我总不能杀了你;气又如何?伤上加伤的人是我;怒又如何?大吼大叫也无人会来问。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想知道缘由,不想无缘无故的受了罪,你也不会是一个对我会有兴趣的人,想来应该是你练功出了问题。”一个人把话憋在心里,只会越想越难受,大胆的吐露出来,无论对方是谁,这心里已经比刚睡醒时好受多了。
不是不难受,不是不伤心,只是过了三十多年的生活,他早已经知道如何让自己好受一些,说他自欺欺人也好,他已经过了哭闹上吊的年纪。
“你这样的性格,只怕吃了不少亏,受了的罪,只怕也从没和别人说过,一个人往肚子里吞,当真是活该。”夜情醉哼了句,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昨夜我的确是出了些问题。”
“三十四年了,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白清转头看了眼夜情醉,说道,“比不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尊贵之躯,仙人转世,只怕从小都没有吃过暗亏。”
“你怎知我没有?”夜情醉突然有些激动的冒出了一句,而後情绪又恢复了平淡,甩了甩袖子说道,“罢了,既然你的性子就是这样,那我也不必担心你将昨夜的事情说出去,过几日我再过来。”说完便离开了。
白清久久回味着夜情醉的那句话:过几日我再过来。
过来做什麽?
十六…下马威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莫道世间真意少,自古人间多情痴。
为何会写下这首诗?
落笔之後,男人望着宣纸之上的四行小诗,读了一遍之後拿起宣纸将其撕成了碎片。
两个月过去了,冬去春又来,万物生,情根难拔。
小院里过了一日又一日,看日升日落,看池中游鱼,他又何尝不是这万物中的一个,在命运的河流中随波逐流,怎麽也逃不出去。
再过一个月,就是夜情醉登基之日,也是他成婚之时,怎麽想,怎麽讽刺,怎麽可笑。
什麽王後,什麽上仙转世,今世的他,不过是夜情醉的修炼石,那个过分冷漠,又太过於醉人的男子只会在一个时间来找他,那就是每个月的月圆之时。
月圆之时,借助月华之力量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修炼,而每一次的修炼提高,都是逆天之举,唯有借用纯净的天地力量,才能轻松化解,跨入更高的境界。
他白清是什麽?不过是一个可供利用的工具,借助他的天地力量,让夜情醉的修炼更上一个层次而已。
可写给白岩的信里,白清却将这一切都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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