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的秋和丝帷帐暧昧地垂在地上,偶有微风拂过撩起一室静谧的旖旎,床上俊美男子和衣而卧,风流丛生,晦暗不明。
五步外的陆瑾佩紧紧地攥着柱子上的纱,从柱子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瞄着床上的明晔,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勇气向前迈出一步,太特么的坑爹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陆瑾佩的脚都快站麻了,就听见明晔抬眼看她道:“你为难么?那么我过去吧。”
陆瑾佩又攥了攥纱帐,淡淡地咳嗽了一声:“……还是我过去吧。”
她鼓足了勇气一把撩开层层叠叠的帷帐,三步窜了过去。一个没留神就被床前的垫脚绊了一下,一头把明晔给撞倒在了床上。
直到脸下有轻微的震动,陆瑾佩才扶着腰直起了身子,对上明晔以拳抵着唇角笑得花枝乱颤的脸!
待他笑够了才看着咬牙切齿的陆瑾佩道:“……阿佩,你这么急色,我就满足你替我宽衣吧!”
宽你大爷!
陆瑾佩攥了攥拳头,颤抖着一只纤纤禄山之爪伸向了笑脱线的温顺小羊羔……
“刺啦——”
荥阳那句话说得真是太特么得对了!
连伺候个人都不会!
陆瑾佩看着手里从中间断开的腰带欲哭无泪……她的手劲似乎没这么大啊。头顶上有人轻笑,一抖一抖地和在风中凌乱的腰带似的,就见明晔一根纤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柔情似水地道:“这么紧张,我脱给你看好不好?”
哗嚓!
好个毛!
明晔一条笔直的腿曲着闲闲地晃悠,两只手在彻底散开的衣襟上飞动,脱去外衣和中衣,顿时沐浴后的清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不就是男人脱衣服么……陆瑾佩默默地顶着一张火辣辣的脸扭过头去,身后就有双手自她腰间笼了过来,有个声音在调侃她:“阿佩,你怎么能害羞成这样?”
陆瑾佩本能的就要将他甩开,想到什么似的就僵硬了身体纹丝不动地坐在床沿上。说好了是一场等价交换,怎么事到临头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存在都在惊恐地说着不要过来,这么贞洁烈女似的说法适合她这种祸国殃民的狐媚子么?
请容她先让自己镇定一下。
身后的人又说话了:“如果今天晚上我要了你,是不是这辈子我就得在你的恨意中度过。”
这话他没有用疑问句,不是说明晔文学素养不高,而是太高了反而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意味。
“没有。”
这话陆瑾佩说的真心实意,她压根就没心情去恨谁,她在想秦作庭。
“是么?”搂着她的手就那么紧了紧,“你心里就没有我吧,如果不是秦作庭你已经杀我多少回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你为了他什么都能做,可惜呀,连一个正眼都吝惜给我,你这么做公平么?”
“明晔你真是想多了。”她这个被欺负的人还没说公不公平呢,由得到他来诉苦吗?
他缠上她的手,一点点地摩挲,低低地自嘲:“阿佩,我瞧见你的时候你活得那样恣意,嬉笑怒骂,安安静静地都似一株妖娆魅惑的花,无论是在寒风里或是风雨中都那么坚韧,我真的恨不得把你藏起来护着守着。”
“……你的博学多才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过奖。”身后的声音低沉又缓慢在她耳边流淌,“我入着大靖第一天起在坊间就听过关于你各式各样的传闻,好的坏的像是一种传说,我对你的好奇似乎成了我来这里的另一种目的。”
这就是传说中好奇害死人么,她就是被害死的那个。
“另一种目的?就是在你开疆拓土心怀鬼胎暗自谋划中一种另类的刺激么?”
明晔淡淡地笑了,似乎在身后摇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吧,但是见了你的第一面起我就不这么想了,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所以这种目的只不过促使我加速了自己的计划。”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明晔接着说道:“我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境地,秦作庭定是和你说过,就算是为了曾经吃尽苦头的母亲,我也要为之拼上一拼,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再所不惜。何况我生母本是明昭皇的亲妹妹,是大靖的公主,就是因为是女儿身便坐不得这天下,就像礼物一样随意地嫁到苦寒之地受尽欺凌不得善终么?我就是想带着母亲的遗骨回到她的家乡,看一眼她曾经热爱又抛弃她的地方。我要得到这天下来祭奠我的母亲,来祭奠她求而不得的梦想。我没有错,我身体里流着的一半是大靖皇室的血液,为什么我凭着努力得到这天下就要受到你们的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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