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翻一个面,她瞧见一串编号,真的是记忆里尾数和她的生日重叠的那盒。
一时有点不是滋味,手指在断漆处蹭着,粗糙的颗粒磨着柔软指腹,旧尘被抹去。
“吧嗒——”一整滴眼泪,砸落在盒子上,她手指握着拳,快速又用力地抹去,抬起头时,眼眶里泪意犹在,折射着一片碎星似的光。
她喉咙里哽得难受。
就像少女时期无数次路过他身边的那种欲言又止,像被迫当哑巴。
“程濯。”
她轻软地喊他,和过去一样,那时她在人山人海外,此刻她在他身前眼底。
他应声,“嗯?”
她用力攥着那盒旧颜料,指节有点发疼,期盼地望着他的眼睛,问:“你会把我喜欢的东西都送给我吗?”
他点头,“会。”
“全部?”
“全部。”
“所有?”
“所有。”
她所有的疑问,他都毫不犹疑地给予肯定答复,直到她问:
“包括你么?”
他一瞬愣住,在她眼底那点失望还没来得及流露出时,手掌贴上扬起她的下颌,直接俯身吻下去。
“早就是了。”
这个吻和这句话都叫孟听枝有些懵,好像酒劲到这时才开始上头,但她清楚,她没有完全醉,她甚至能细致地辨别出刚刚被亲那一刻,唇瓣酥麻,她心里那股软意叫失而复得。
就像攥紧手里这个铁皮盒子,一模一样的安全感。
她另一只手抓住程濯的衣服,泪眼婆娑,哽着声音。
“程濯,我那次爱你,没有尽兴。”
她哭得楚楚动人,程濯替她擦眼泪,喉咙紧得发疼。
他声线克制地问她。
“孟听枝,你清醒吗?”
她摇头,声音滞得难言,“没有,在你面前,我没有清醒过。”
像钥匙插进锈掉的锁眼里,每个关卡凹槽都对上了,锈迹磨顿,偏要一股大力才能扭开。
可此时此刻,程濯不敢对她做任何。
目光低垂,落在她的脚上,她脚背的筋,秀气地绷起来,小巧的脚趾互相磨挤着蹭着。
“我抱你回去?”
“再来!”
程濯怔了怔,刚要抬头,后勃颈上勾来一道柔韧的力,叫他不得不垂颈朝下,迎上带着熟悉香气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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