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敢。
他不确定,那个说话平静,看人平静,神色始终平静的男人,在他说出一句不妥当的言语后,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待中年人提着一颗鼻孔看人的苍白脑袋远遁之后,耿煊看向厅中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众人。
问:“还有谁觉得自家门第太高,我让赵星朗传递的态度,是让你们纡尊降贵给我挡灾,可以现在就站出来。”
没有一个人动弹。
耿煊看向嘴巴微张,身体紧绷,眼神余光撇着地上流淌的血泥正在一点点往他脚下蔓延,想动又不敢动的赵星朗。
耿煊好心提醒道:“血要沾脚了,你不躲一下?”
赵星朗闻言,赶紧往旁边让了两步。
似乎想要缓和一下有些过分诡异的气氛,他还咧嘴,做了个笑的表情。
嘴上还略带调侃的道:
“据说,这家伙的亲娘也曾是花魁出身,早年间与无忧宫的席寒月还曾有过连榻同眠、同侍一人的经历。
后来席寒月忽然爆发了,无论是修为实力,还是身份地位,在无忧宫内都是突飞猛进。
他亲娘也就被他老爹,也就是现任徐家家主,当时还是徐家五少爷的徐沛给娶回了家,纳为侧室。
后来上任徐家家主意外身故,两个继承人也接连遭难,这徐沛就成了现任的徐家家主。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传言都说这里面有无忧宫的手脚。
而自从这徐沛成为徐家家主之后,更是有传言说,徐家与无忧宫暗中有了不少合作。”
听了赵星朗的讲解,耿煊心中有些恍然。
那徐家子那般不知死活,或许有着表演的成分。
当然,观众却不是他,甚至不是这厅中的某人,而是远在元京的一群人。
自己成了他表演的道具。
只不过,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自己这个“道具”
竟这般不配合,一言不合就下死手。
或者,他以为凭着元京徐家的牌面,足够他全须全尾的离开这个大厅。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离开的,只有一颗脑袋。
“我说嘛,若他真是个智障,这元京徐家也不可能让他外出活动……他这是太‘聪明’了啊。”
想明白的耿煊,看向赵星朗,问:
“你这次带他们过来,不可能就只是为了看我一眼吧?”
赵星朗当即道:
“我们是听说五坊西迁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想要过来看看究竟。”
说到这里,赵星朗看向耿煊,小心翼翼的道:
“您说,咱们可以去看的,对吧?”
耿煊点头道:“当然,你们想看就看,若是愿意,跟着队伍一起西迁都可以,我没什么可隐藏的。”
赵星朗道:“那……我们就随队走走?”
“去吧。”
耿煊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
“五坊的运力和资源都非常紧张,你们随队可以,却不要妨碍了西迁进程。
车马最好自备。
另外,若有吃用方面的消耗,自带的也就罢了。
若是用了里坊的,也不敲你们竹杠,该给的银钱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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