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麦浪刚刚归仓,龙问天的案头,便摆上了来自长安的调令。
“任命龙问天为睢阳太守,即刻赴任,主持睢阳军政要务。”
短短几行字,却让龙问天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
睢阳。
这个名字,像一枚被岁月尘封的烙印,轻轻触碰,便唤醒了他记忆深处,关于祖父龙天策的无数片段。
他记得,小时候趴在祖父膝头,听他讲年轻时的故事。祖父最常提起的,便是睢阳——那是他二十四岁时,第一次独立担任地方官的地方。
“睢阳是中原要冲,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百姓聚居的富庶之乡。”祖父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醇,“我到任时,那里刚遭过兵灾,百废待兴。我用了三年,修水利,劝农桑,减赋税,才让睢阳重新活了过来。那里的百姓,淳朴得很,你对他们好,他们能记一辈子……”
那时的龙问天,对“太守”的责任,对“百姓的记忆”,还只有模糊的概念。直到他自己在浙西、在扬州,亲身体验了治理一方的艰辛与成就,才渐渐读懂了祖父话语里的重量。
如今,他竟也要踏上睢阳的土地,接过祖父当年握过的“太守”印信。
“睢阳啊……”龙问天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祖父的缅怀,有对未知的忐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他将扬州的事务,仔细交接给宋轩,只带了几名亲信,轻车简从,奔赴睢阳。
前路漫漫:祖父的影子与少年的忐忑
赴任的路途,比想象中更漫长。
龙问天的马车,碾过中原的黄土路,一路向北。沿途的景象,与江南的水乡截然不同——平原辽阔,村落稀疏,偶尔能看到废弃的城郭遗迹,那是早年战乱留下的伤痕。
“大人,前面就是睢阳地界了。”车夫提醒道。
龙问天掀开窗帘,目光投向远方。地平线上,一座高大的城池轮廓,渐渐清晰。那便是睢阳,中原的咽喉,祖父曾挥洒过青春与理想的地方。
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他想起祖父留下的手札,里面详细记录了在睢阳的治理心得:“睢阳地势平坦,易涝易旱,需修‘三河五渠’,引黄河支流灌溉;百姓多以农耕为主,可推广‘轮作制’,提高亩产;城西的盐碱地,可试种耐旱的粟米……”
这些文字,他曾反复研读,如今想来,字字都是心血。
“祖父当年,也是这样的心情吗?”龙问天轻声问自己。二十四岁的龙天策,初到睢阳,面对的是兵灾后的烂摊子,他会忐忑吗?会迷茫吗?
他不知道答案,却能从手札里那稳健的字迹中,感受到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定。
而他自己,如今已近而立之年,有了浙西治水、扬州复苏的经验,按理说不该忐忑。可一想到“龙天策长孙”这个身份,想到睢阳百姓可能会拿他与祖父比较,他便觉得肩上的担子,格外沉重。
“我能做得像祖父那样好吗?”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刺,轻轻扎在心头。
马车驶近睢阳,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大多是农民,扛着锄头,赶着牛车,脸上带着中原人特有的淳朴与憨厚。
“听说了吗?新太守要来了,是龙将军的孙子!”
“龙将军?哪个龙将军?”
“还能有哪个?就是当年在咱睢阳做过太守的龙天策将军啊!那可是大英雄!”
“他孙子来了?那可太好了!龙将军当年把睢阳治理得多好啊,他孙子肯定也差不了!”
路人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到车厢里。
龙问天的心,又是一紧。
他果然还是活在了祖父的光环里。
城门盛况:十里相迎的信任
睢阳的城门,越来越近。
龙问天原本以为,自己轻车简从,不会惊动太多人,打算先悄悄入城,熟悉情况。
可当马车转过最后一个弯道,他彻底愣住了。
从城门到城外的官道,足足十里长的路上,站满了人。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路边;有中年汉子,牵着孩子,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有年轻的姑娘小伙,手里捧着刚摘的野花;甚至还有穿着长衫的读书人,举着“欢迎龙太守”的木牌。
他们不是被强迫来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眼神里充满了信任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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