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窸窣阴凉,灰白得如同墓碑旁焚烧的纸灰。
潮冷的小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砸落进水沟,溅起小片湿漉漉的水雾。
青烟一阵阵自山林中蔓延而出,寸寸如爬蛇般覆盖了整座小村。
已是辰时,沉睡的小村落慢慢复苏,村口燃起阵阵烟火的气息,米面稻谷的尘世香气涤荡着街头巷尾。
樵夫猎户们披着蓑衣来去匆匆,毛茸茸的老黄狗蹲在泥腥气十足的土坡院口,浑浊的眼神转着,偶尔低低呜咽几声。
一切都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街尾那间始终闭门的小屋。
面目普通、身形威猛的猎户疑惑地挠了挠头,他已经敲了许久的门了,却始终不曾听到屋内有动静。
前两日猎户们自山中发现一处虎穴,江让昨日同他们商量好,今日一起入山捕虎。
猎户又敲了敲门,还是无人回应,索性作罢。
村中人不通外界,大多老实淳朴,见此也并未多想,只当是青年许是临时有事,携娘子一起出了门去。
他无法听到,潮湿黏腻的小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微妙滚烫的泣声。
逼仄阴寒的小屋中尽是诡谲的水光。
像是某种来自垂死之人谵妄的幻想,属于兽类分泌的水液如崩裂的蛛网般挂在木质的房梁、门框、桌椅上。
尤其是那张不大不小的床榻,算不得绵软的被褥上早已变得深色而鼓胀,它吸纳了太多的涨潮的水液,以至于轻微一触,便会夸张地泛滥溢出。
身姿修长、起伏美丽的青年已然意识不清了。
他迷蒙地睁着眼,艳诡的春水撑破了薄白的眼眶,如屋外的朦胧细雨一般,湿湿漓漓地顺着颌骨垂下。
那苍白莹透的泪珠像是一颗颗惹人垂爱的宝珠。
不必坠落,便有一条细长殷红的蛇信子将它舔舐干净。
“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低哑的声线充斥着绝望与恐惧,青年眉宇间的英气与意气仿佛被人残忍打碎了一般,只余下瑟缩与泛滥的痛苦。
“嘶嘶嘶……”
喑哑的蛇鸣低低响起,它如剧毒的蛇牙一般,抵在青年的动脉上,阴阴诡诡的同它认定的伴侣威胁性的求爱。
江让一瞬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性的应激反应一般,修长的身线死死绷紧,弓起的脊骨惊恐轻盈地颤抖着,连苍白的嘴唇都不自觉紧抿了起来。
古怪的嘶鸣声逐渐变得低缓、温柔,像是糕点上撒上的糖霜,竟无端显出几分甜蜜。
可青年丝毫未曾察觉。
他只是愈发地缩紧身体,漂亮的腰身被一圈又一圈的白色蛇尾圈住,它们慢慢缓缓地蠕动、起伏,远远看去,俊朗的青年像是被迫沉浸在一片白色的海潮中。
挣扎不得、求生无能,永恒的死亡与欲望缠在他可悲又隽美的面颊上,闪动着莹莹的光芒。
而最令人汗毛倒竖的,是青年背后缓缓柔软贴上来的妖孽。
像是志怪话本中描述的场景,美艳的蛇妖缠上了可怜的书生。
它实在过分美丽,白色的发如雪一般披散在肩头,方才完成蜕皮的皮肤白欲如鹅羽,朱红若芙蓉。
泛滥着妖气的眉眼中充斥着近乎天真的爱与欲。
它是如此快乐、幸福地沉浸在青年的身体中,又是如此毫无人性地享受着交尾的快意。
那张美丽与罪孽的美人面光华流转,贪婪与动物的劣性让它愈发占有地缠紧被收入笼中的爱人。
猩红的蛇信子迷恋古怪地缠在青年的后颈,在某些病态高涨的瞬间,它会慢慢张开那张美丽的血盆大口,将爱人整个头颅都含在唇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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