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心中微定,阴沉的黑眸死死盯着着对方许久,因为极端的不信任,他的整张脸近乎全然贴到段文哲的脸上。
少年潮湿的呼吸如缠蛇一般慢慢纠缠上男人的面颊,一下又一下,仿若锋锐的、挂上鱼食的鱼钩一般,阴阴地试探着对方是否当真熟睡。
“段文哲……”
他轻轻地、如招魂一般幽冷地唤着。
好半晌,在确定男人不会醒来后,江让慢慢起身,披上一件宽松的薄白春衫。
脚步声低低的在走廊中响起。
纤瘦的白衣少年一步一步行至三楼,银色的钥匙在晦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咔嚓一声,黑沉的房门被人拧开又合上。
幽微的灵犀烛的影子只泄出一瞬,又立刻消失在晦暗死闷的空气中。
几乎是刚进入房间的一瞬间,一双冰冷的手腕便细细触上了少年的脊背,慢慢的,它如爬虫一般,缓缓下滑,直至完全揽住少年的腰身。
“让宝,怎么才来?”
低哑的男音带着几分阴晦与不安的意味。
面色惨白、身形高大的鬼哥哥近乎将江让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他迫不及待地如吸血虫一般缠着少年接吻,银丝从两人唇畔落下,亮晶晶的一滩,恍若细密被剥开的虫茧。
江让并不抗拒,少年的头发如今养得有些长了,便于脑后扎了一小束,瘦美的颊侧凌乱地落下几簇发丝,闭眼仰头接吻的模样风情而美丽。
江争今夜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他绷紧的手掌一寸寸扣着少年往屋内宽大的蒲团而去。
最终,他将他漂亮的弟弟压在供奉着自己的牌位前。
灵犀香与线香缠绕纷纷,屋外电闪雷鸣,隐约有几分冷色落在牌位上那张亡者的黑白照上。
江争低喘一声,苍白的面上古怪地显出几分潮红,他一边用力,一边牵起被汗液濡湿的少年的手腕,一寸寸往自己诡异鼓起的腹部抚去。
男人青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幸福的笑意。
他垂头,伏在少年的耳畔道:“让宝,我们的宝宝,快要出来了。”
一直到这会儿,神魂颠倒的少年才知道勉强找回神智,他轻轻抚着哥哥鼓起的肚子,黑眸中闪过几分担忧的水色,低声道:“哥,这才半个月,它就长这么大了……哥,它会伤害到你吗?我们现在到底阴阳两隔……”
“让宝,”江争潮红的面上逐渐覆上一片森冷的白,他的声音细而尖,因为急促和恐惧,甚至微微变调:“让宝,你不想要它了吗?”
“可是它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让宝,我求你了,我想留下它,它是我们的宝宝啊!”
男人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他愈发失控,甚至顾不上腹中的孩子。
少年浑身颤抖,眸色洇红,好半晌才勉强吐气道:“……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它万一不人不鬼,日后若是…我们帮不上忙,我怕你伤心,也怕你受伤。”
因着这一通安抚,江争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房内的两人浓情蜜意,房门外僵硬站着的段文哲却瞳孔赤红,面色惨白。
在男人的眼中,眼前的一切无疑像是一副荒诞到邪典的画面。
他的爱人此时孤身一人仰靠在那祭祀亡者的案上,面色绯红,衣衫零落。
明明少年的身前空无一人,此时却仿佛有一只恶鬼正伏于他身,用那腐烂到钻出蛆虫的身体用力欺辱他。
而更令段文哲痛苦绝望的,是江让从头到尾,都不曾抗拒、享受万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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