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我,视线落在病床上昏迷的母亲身上,声音平静得残忍:“念恩不能白死。是让你母亲赎罪,还是你自己赎罪?”
我下意识地心惊起来,走过去拉住他,愤声道:“顾时序,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如果你害死我妈,我会告你故意杀人!”
顾时序嘴角噙着一抹不屑,道:“你告我?你以为认识个沈老太太,认识个沈宴州,就能这样挑衅我?”
他的手指在我母亲和设备连接的管道上缓缓滑动,仿佛随时都能拔掉管子,切断我母亲活下去的机会。
“别忘了,只要这个设备一天不上市,我作为顾氏的决策者,就有权力停止设备的临床试验。”
我颤抖着开口问:“那你想怎样?”
顾时序看着我,道:“想让你母亲活下去,那就给念恩赎罪。去西岩寺,从山脚跪到山顶,一步一叩首。”
我身子微微颤了颤,指尖下意识地抚上肚子。
这一次,我想将这个孩子的去留交给他。
“顾时序,我怀孕了。”
顾时序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错愕,随即冷冷道:“你以为我相信你这些鬼话?”
他很自信,他避孕措施做得那么好,我绝不可能怀孕。
顾时序叫来保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让他们将我带了出去。
路过苏雅欣时,她嘴角挽起的那抹胜者的弧度,哪有半分丧姐之痛?
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望着男人决绝的背影,凄然地笑了。
虎毒尚不食子,但顾时序,却这么做了。
……
西岩寺。
暴雨砸在灰白色的台阶噼啪作响。
我浑身早已湿透。
明明是为人渡劫的寺庙,却变成了我的浩劫。
每一次屈膝跪下,膝盖都像有钝器狠狠砸过,疼得我眼前发黑。
保镖说,顾时序命令我每跪一次都要磕一个头,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这是我欠苏念恩的。
我算不清我跪了多少次,磕头又磕了多少次?
但我说“对不起”,并不是为苏念恩,而是对我腹中的宝宝说的。
直到天快要黑了,我也快跪到那佛寺顶端。
我的心湿冷一片,痛到麻木,可小腹里被狠狠拉扯的痛,却又那么清晰。
我知道,我的宝宝一直在陪我顽强地坚持着。
可现在,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流到地上,跟雨水混成了一片蜿蜒的红。
那红色像蛇,缠绕着我,也缠绕住我肚子里那个未曾某过面的小生命。
“对不起……”
我张了张嘴,三个字被雨声破的粉碎,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清。
我仰头望着山顶那尊金光闪闪的佛,它仿佛伫立在云端,慈悲地俯瞰众生,却唯独看不见我。
雨,还在下,不停地冲刷着台阶上的血,直到将我的宝宝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丝痕迹冲刷干净。
可这些伤早已刻进我的骨血里,一辈子,都抹不掉了。
监视我的两个保镖见我已经完成了顾时序的命令,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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