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4日
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外面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专门跑来提醒我: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我并没有多少精神,身体虽然在床上躺了一夜,却像是没得到半分休息。脑子里仍旧翻来覆去想着昨天那个瞬间——信封被放进铁皮箱子里的画面。那一幕像是烙在眼皮上,无论闭眼还是睁眼,都在我眼前晃。
我坐起来的时候,心口还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一部分自己被抽走了,留在远方不知哪条路上,剩下的我,只能在原地无聊地等着。
母亲端了一碗热粥进来,见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皱眉道:“你昨晚是不是又折腾到半夜?人要是一直这么想不完的事,迟早要病。”我苦笑了一下,低声说:“寄都寄了,我只是……心里慌。”
母亲叹了口气:“慌啥?这世上能慌的事多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你就当那信丢河里了,爱漂哪漂哪去,你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我点点头,心里却清楚,做不到。那不是一张随手写的纸,而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是我小心翼翼撑起来的那点勇气。它去了,我就像把命根子交出去,哪能轻松?
吃完早饭,我一个人坐到桌前,翻开笔记本,想要写点东西。可笔刚落下去,就觉得眼皮沉得厉害,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出来。写了几行又划掉,划掉再写,最后纸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痕迹,看着心烦。
我干脆把笔一丢,走到院子里。父亲正在劈柴,力气一下一下落在木头上,干脆利落。见我走过来,他抬头淡淡道:“你那信寄出去了,接下来就是等。等得住就等,等不住就干点别的,别整天杵着。”
我苦笑着说:“可我就是坐不住。”
父亲“哼”了一声,劈下一块木头,冷冷道:“坐不住也得坐。谁让你自己要写,要寄?做了就得认。”
他的话像一桶冷水,把我从头到脚浇透。是啊,我既然决定了,就该承受后果。可承受谈何容易
上午,我硬撑着在地里帮父亲干了会儿活。太阳从云缝里透出来,晒得脖子发热,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我拿锄头松土的时候,手心磨出泡,火辣辣的疼。可这种疼反而让我稍微安稳一点。至少在身体吃力的时候,脑子不至于一直转个不停。
阿强又来了,远远就喊:“周磊,寄了没有?”
我抹了把汗:“寄了。”
他哈哈大笑:“这才像话!寄出去了你还磨叽啥?等呗,等着有回信的时候你乐开花。”
我摇摇头,叹气道:“哪有那么容易。”
阿强拍着我的肩膀:“哎,你这人啊,就是想太多。寄都寄了,还怕啥?大不了不理你,你再写就是呗。天塌不下来。”
他说得轻巧,可我心里却沉甸甸的
午饭后,我实在困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做了个梦。梦里我站在一个巨大的邮局门口,柜台后面堆满一摞摞信件,我拼命想找自己的那一封,却总是被人群推来推去,眼看着信就要被人扔进炉火里。我大声喊,却没人理。最后一阵火光扑面而来,我惊醒过来,背心全是冷汗。
我坐在床沿发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真的石沉大海,我该怎么办?
下午,我去了镇上,假装买点东西,心里却一直打鼓,鬼使神差地又走到邮局门口。站在门口,我盯着里面那个收件箱,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跑进去把那封信找回来。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信一旦进了邮局,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走了。脚步拖得很沉,像踩在棉花上
晚上,母亲照例坐在我床边,轻声说:“你这几天啊,不要总盯着那封信。你要真想写,就写新的。等着也等不出花来。”
我沉默半晌,问她:“要是……要是一直没回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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