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沈知楠吃得格外舒心,眉眼间尽是满足的笑意。萧珩坐在她身侧,看着她颊边若隐若现的梨涡,原本那点醋意也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她开心就好。
而坐在对面的沈知宴,却有些食不知味。
他看着妹妹低头时垂落的发丝,恍惚间想起她小时候踮着脚够糕点的模样,如今她已为人妻,即将为人母,时光竟过得这样快。
正出神间,沈知楠忽然抬头,眨了眨眼问道:“大哥如今长留京城,母亲可有为你相看亲事?”
沈知宴一愣,随即屈指在她额间轻轻一敲,故作嫌弃道:“楠儿怎么也跟母亲和祖母一样,变成小管家婆了?”
沈知楠捂着额头,不满地瞪他:“什么小管家婆!大哥本就不小了,早该成家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却又透着真切的关心。
沈知宴无奈扶额,摇头叹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会留意的。”他故作哀怨地瞥了她一眼,“躲到你这儿来,都不让大哥安生。”
沈知楠低头浅笑,不再多言。
萧珩听着兄妹俩的对话,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精光——对啊,若是给沈知宴找个媳妇,他不就没那么多空闲往王府跑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萧珩顿时心情大好,连带着看沈知宴都顺眼了几分。他暗自盘算着,改日入宫定要和母后提一嘴,让她也帮忙留意京中合适的贵女,最好找个能管得住沈知宴的,省得他整日惦记着往王府跑。
想到这儿,萧珩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掩饰住眼中的愉悦。
而坐在对面的沈知宴,却忽然觉得背脊一凉,仿佛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一般。他下意识抬头,目光狐疑地扫过萧珩,却见对方神色如常,甚至还在慢条斯理地给沈知楠夹菜,看不出半点异样。
沈知宴微微蹙眉,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父亲又在背后算计我?”
他思索片刻,又觉得不太可能——父亲近日和母亲腻歪着,应当没空管他的婚事。可若不是父亲,那这股莫名的凉意又是从何而来?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还是落回了萧珩身上。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眯了眯眼,总觉得萧珩这笑容里藏着什么阴谋,可一时又想不通关窍。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知宴收回目光,淡定地夹了一筷子菜,心中却已暗自警惕起来。
一顿饭用完,沈知宴又陪着沈知楠说了会儿话,直到日头西斜,才起身告辞。沈知楠依依不舍地送他到府门口,再三叮嘱:“大哥得空常来。”
沈知宴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知道了,你好好养着,别操心太多。”
待沈知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萧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
沈知楠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摇头失笑:“方才在饭桌上,你打的什么主意?”
萧珩唇角微勾,手臂一揽,将她带入怀中,带着她往清晖园的方向缓步而行,低声道:“为夫在想,改日进宫,让母后帮着大哥物色物色京中的贵女。”
沈知楠闻言,眸中顿时一亮,仰头看他:“可以吗?”
她虽欣喜,却又有些犹豫,指尖轻轻拽了拽他的袖角:“会不会太麻烦母后了?”
萧珩低笑一声,指尖抚过她的脸颊,语气笃定:“不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补充道:“母后应该……会很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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